余皓不敢告诉周昇,在碰上美洲豹群前,那座三百六十度旋转的吊桥更恐怖,免得他又白后怕一场,只得“嗯”了声,突然想起,自己背后还被美洲豹抓伤了,刚一侧过身,瞬间意识到了什么。
“奇怪。”余皓喃喃道。
“怎么?”周昇放慢车速,侧头看余皓。
余皓:“你看我背上。”
余皓从山上下来就打着赤膊,侧过肩背,让周昇看,自言自语道:“怎么没了?”
周昇:“……”
余皓那白皙的肩背,瘦得十分性感,周昇嘴角抽搐道:“哦,你能不能把衣服先穿上?这是想色诱我吗?”
余皓反手去摸,背上伤痕真的没了。
“我被怪……我不小心蹭了点伤。”余皓说,“居然愈合了!”
周昇一踩油门,停车,手指摸了下余皓的肩背,说:“哪儿?怎么蹭的?”
余皓顿时有点不自在,周昇也有点不自在,这个动作十分暧昧,在余皓的记忆里,周昇几乎没有过这样亲昵的举动。
“先把衣服穿上。”周昇回过神道,接过余皓的衬衣抖开,余皓把手伸进袖里,白衬衣已脏得没法看了。
“伤口会自动愈合……”
余皓拉开吉普车内座前盖,找到一把瑞士军刀,弹开,周昇马上道:“别!”
余皓只是在手指上轻轻一割,血液渗出,伤口却飞快地愈合了。
“你看?”
“那也不能割自己!”周昇怒道,紧接着把军刀没收了。
“所以我在他的印象里,是可以‘自愈’?”
“唔。”周昇不满地说,“凯凯认为你无论受到什么伤,都会自己好起来。”
余皓仿佛明白了什么,周昇又说:“到了,下车看看去。”
周昇与余皓下车,摔上车门,余皓面朝高地上一座三层的、隐藏在树林中的小楼,说:“这又是哪儿?”
“他的意识世界太大了。”周昇说,“我一路开车过去找你,看见远处还有杂七杂八的奇怪雕像,有些树杈上,还挂着画。”
余皓说:“凯凯应该去过许多地方,可他人呢?”
周昇说:“先不着急找他,以现实里的时间算,他应该快醒了,你先帮我看点别的。”
两人来到那建筑前,建筑外挂了一块牌。
周昇:“什么意思?翻译一下?”
“enzo a final。这是西班牙语。”余皓正好这学期选修了西班牙语,大致能认出来。
周昇:“final是最后的意思对吧?”
余皓:“final在英语与西班牙语里语义相同,这家旅馆的名字叫‘开始与终结’。”
周昇与余皓经过旅馆前台:这是一家典型的南美小旅馆,一楼前台外的厅里,吊扇仍在转,虽然意识世界中不该有电,但此处一切规律根据主人对现实的认知而形成,余皓已经不奇怪了。
“你见到n了吗?”
“没有。”周昇说,“一个也没有,这个梦里,不存在n,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
余皓说:“被怪物们拖走了?”
周昇摊手道:“没有打斗的痕迹,可能性不大,上楼。”
到了二楼,余皓推开房门,简单的房间里贴有几张过时的电影海报,房内有一张凌乱的床、一张书桌,除此之外空无一物,周昇指了指桌上:“枪是在这儿找到的。”
余皓总觉得这个房间里,有一股不祥的气息。
“这代表什么?”余皓说。
“注意地上,桌上。”周昇答道。
地上有点脏,但书桌前的一块区域,以及桌子上,却擦得很干净。
余皓说:“我不明白。”
周昇答道:“注意梦境世界里的存在物,与现实的联系都相当紧密,咱们想找到这里的凯凯,就得想清楚,见过的东西意味着什么。”
余皓道:“你都想不明白,我怎么可能猜得出来?”
“那可不一定。”周昇随口道,“你对他的了解一定比我多。你去过他家,宿舍里是这样的么?”
“不是。”余皓在床上躺了下来,说,“很明显,这是他曾经住过的旅馆。”
周昇说:“这是他的意识世界里,唯一的一座现代建筑物,余皓,我总觉得这个房间对他来说印象非常深刻。”
余皓想了想,说:“旅馆的房间虽然大同小异,但不会每个房间都呈现得一模一样,而且就连床单的凌乱角度、枪的摆放位置都一样。”
“嗯。”周昇意味深长地说,“所以他住过这个房间。”
余皓实在很头疼,如果是在现实世界里,也许还有逻辑可言,但这是意识世界,主人的心意变得更加难以捉摸。
周昇说:“我对他不像你这么熟……”
“他去过伊瓜苏大瀑布。”余皓说,“也来过南美,这个我是知道的。”
“哦?”周昇问,“他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