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昇又与余皓对视一眼,眼中带着笑意。陈烨凯朝傅立群解释,傅立群第二次眼里充满迷茫,时不时地看餐桌前的周昇与余皓。
“服不服?”周昇朝余皓说。
“服。”余皓对周昇的神c,ao作彻底服了。
“不可能。”傅立群抓狂道,“这不可能啊!”
“你把你现在所在的方位告诉我们。”陈烨凯道,“就知道是否可能了。”
“快点吧。”周昇道,“还等着回去过年呢!你啰唆什么?!”
余皓道:“对啊,回家过年,哥哥。”
傅立群挠挠头,说:“可是我不知道我在哪儿。”
周昇差点摔下椅子去,陈烨凯马上道:“公司叫什么名字?”
“朗晖生物。”傅立群说,“就在经济开发区里……等等,这是真的?我的意思是……”
他走向餐桌,伸手去捏余皓的脸,周昇道:“哎!跟你不熟!”
余皓道:“你要捏别捏我的,捏你自己的啊!”
傅立群伸手捏自己的脸,又捏周昇的鼻子。
周昇:“……”
陈烨凯过来坐下,四人坐在餐桌前,傅立群说:“所以你们……总躺着,是这个原因?”
周昇道:“我们从来不没事躺着,是你才平时总躺着。”
余皓:“……”
陈烨凯道:“把过程说说,叙旧回头见了面再叙,立群,快。”
傅立群怀疑地看周昇,又看余皓,余皓说:“就当成在梦里头倾诉下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是么?”
傅立群点了点头,说:“我记得我确实给你打了电话。”
“两次。”余皓说,“我们已经收到你的消息了。”
傅立群又说:“我开始没想到这是传销,心想阳明总不至于骗我……”
“等我抓住了他我要让他吃屎。”周昇道,“真的吃,你等着看。”
傅立群忙摆手道:“算了,他也不容易……”
“别扯有的没的!”余皓一声怒吼,“快说!天亮了!”
比起周昇与陈烨凯,傅立群显然更怕余皓发火,余皓几乎从来不发飙,正因如此,发起怒来才尤其有震慑力。他便开始回忆自己从关掉健身房之后,到抵达南陆的一系列经过——果然与他们猜的差不多。去年十二月下半月,两名合伙人都走了以后,原本来南陆打工的李阳明回了郢市,陪业已扑街的傅立群清盘算账。
说是清盘,却也没多少账能算,傅立群把健身房挂了出去,有人前来谈接手,前前后后十来天。结束之后,李阳明先走,傅立群收拾好东西,跨年前夜,在健身房里最后待了几个小时,看完跨年晚会。元旦当天,南下找李阳明会合。
李阳明安排他住酒店,一切有公司报销,傅立群颇有点不安,隔天又带他去参加公司里的同事团建,乘船出海玩,老大开始在船上朝他们洗脑讲课。
若没有第一次创业的失败,傅立群也许很快就会识破这是传销,但那时他正处于人生的低谷,三观统统被摧毁重建,每天都在接受来自内心的拷问与质疑,听到老大为他建立自信时,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他们都是这样。”余皓说,“刚接触时,帮助你建立自信,不着边地把你吹捧一通。”
傅立群点头,说:“我被打击得太狠了,头头还特地让我发言,问了我创业失败的整个过程,团队同事一起帮我分析,没做好的原因出在哪儿……”
周昇只是安静地看着傅立群。
傅立群叹了口气,说:“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建立过真正的自信,说爱情嘛,珊珊太优秀了,我差得她太远;说朋友,凯凯就不用说了,你俩也是这么光芒四s,he的……虽然这么说很不要脸,可我内心深处,一直渴望着别人来夸我,说我很好,告诉我,我是可以做好的。”
周昇破天荒地评价了一句傅立群的感情。
“你们相处的模式不对。”周昇说,“健康的感情,是爱人之间,互相都有倾慕,能发现和帮助对方发扬优点,消弭缺点。”
余皓说:“这也不能怪嫂子……”
周昇:“我没怪嫂子。只是凡事别老在自己身上找责任,有些人总是喜欢把自己失败的责任往外部环境推,有些人就喜欢把失败的原因往自己身上揽,无论哪一种过了头都是不行的。”
余皓道:“对,沟通是双方的,可有些事情总得自己先想清楚,尤其在工作与事业上。”
“那你说健身房没开起来,”周昇道,“是因为他没想清楚的问题?”
余皓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傅立群忙道:“别吵别吵,我现在相信你们不是梦了。”又继续说:“当时我真的很感动……”
傅立群在船上和大家团建的那天,确实感觉到了久违的感动,老大与同事的许多话,都能说到他的心里去,包括许多人在进入这个公司前,自信心几近垮塌崩毁,最后在彼此的互相帮助下,才重新慢慢地建立起来。
j-i汤就是这样,可以让人逃开现实的痛苦,建造起假象。傅立群因创业失败而消沉的意志,又重新在老大与同事们所描绘的美好前景面前建立起来,明白失败并不可耻,准备重新振作,投入工作里去。
但签完合同,报到上岗后,开始了为期三个月的培训,管吃管住,傅立群开始发现不对了。这个公司总会用反智的言论来煽动员工,狼文化之类已经算轻的了,各种讲故事、洗脑,确实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