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他出差,顺便路过。你呢,今天也是路过?”
他并不接她的话,亮了亮手里的袋子“吃晚饭没有。带了清蒸鱼,给你换换胃口。”他总能第一时间抓住她的心思,来的恰到好处,常常让她无法拒绝,拒绝他,仿佛是在拒绝自己一般,看起来,十分不明智一般。
他倒是很会把握探视时间,放下东西,四处一望,稍作片刻,话也不多,本来他也不是个话多的人。有时觉得两人如多年以来的好友一般,她住院,他周到照应,却也不会过分亲近。
后来想想,她还是主动打了电话,和家里说了出事的事情,挂了电话,当天下午妈妈便立刻赶了过来。
看到躺在病床上,头上缠着纱布的她“你真是主意越来越大。受伤这么大的事。这么久才和家里说。”
“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好好的,好好的你能住医院。”
“妈,不是怕你们担心嘛,我才没第一时间和你说。”
“从小就你最有理。”沈母,这才看到病房里有人。
宝润赶紧岔开话题“妈这是这几天照顾我的徐姐。徐姐这是我妈妈。”
“夫人好。”然后递了杯水给沈母。
沈母点点头,看了看宝润的脸色,看起来养的还算好。病房里干净整洁,她点点头,表示满意,沈母温婉近人,看徐姐稍显拘束,于是让徐姐出去买点水果回来。
母女俩也好说说体己话,看宝润认错态度还算诚恳,而且又受了伤,也没再多说什么。
知道明天头上的线就可以拆,腿上的倒是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痊愈。
沈母心疼的摸着她额头上的伤“痛不痛?”
“已经不疼了。”她甜甜一笑,沈母早已经,洞晓她的一切心思,然后把她拥进怀里,好多年,她都不再和妈妈撒娇了。鼻尖酸涩的,她闭了下眼睛。把眼泪的泪晕散开。
按照沈母的意思是,明天拆完线,就直接回b市修养,之后征询了医生的意见,医生也只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就同意她出院。
但她同意回s市,却是怎么都不同意回家住。
两人僵持不下,最后沈母电话给沈父,接起电话沈父中厚稳健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你不回家,去哪?你妈妈今年身体不好,你还想让她为了你的事,整天东奔西跑吗?”
“我没说不回去。我就是不住家里而已。”
“沈宝润,你一天没嫁出去,这就还是你的家。别给我动那些歪心思。玩什么文字游戏,明天让司机接你。”沈父中气十足的拍板定论。
“好,爸爸。”她心里像是被海绵填充一般,一股暖流缓缓注入涨涨的,沈父顿了一下便把电话挂了。她一直以为,这些年这个家把她摒除在外。
沈父即使远在b市,但转个院并不是什么难事,一早上 便有人替他们办好手续。送他们到机场,乘专机回b市。
她刚落地,便有电话进来,刚接起电话“喂你好哪位?”
听到她问他哪位,便周鼎沛胸臆间的那团气仿佛如一个雪球,滚的更大,口气也十分不好“你现在在哪里。”
熟悉的声音,让她意识到对面的人是谁,微微松了一口气“我回b市了。”
那边沉默半晌不说话,她也不知道接下来说什么。
“也好,回去好好休养。”他态度倒是好了许多,打听到的得到证实,心便放了下来。谁知道他刚刚打了七八个电话,一直处在不在服务区,唯恐出现异常。
“嗯,这阵子,谢谢你。”理智回归,她才想起来这在s市他照拂许多。
“嗯,没什么事我挂了。”他似乎并不领情一般,直接切断电话。
看着被自己主动挂断的电话,微微愣神,想起起初听到她出院的消息,震惊,怒火。这么久了,还是这样,一切都没有变。
也许是因为受伤的原因家里对她格外宽容,原以为回家,会因为父亲的原因不自在,但却出乎意料,这中间,沈父也只是在最初她回到家时和她照了一面,问了一下她的伤势,第二天就去了军区。
在家里,每天妈妈好吃好喝的做着,伤势也好的快,这天瑶瑶电话过来,先是问问她的伤势“舞台设计公司,开始还一直推脱事故,昨天忽然就主动说,愿意承担所有责任。”
还没等她想明白,瑶瑶又继续说“也算他们识相。对了你这腿现在好的怎么样了,能正常走路了吗。”
“可以下地了。”她说的可以下地其实是拿着拐杖可以走慢慢的开始活动。
这天晚上洗漱完她对着镜子查看额头上的伤,在右侧眉骨上面一点,已经变成一片浅浅的粉色,但是仔细看,还是能看到一条细细的疤痕,她用手摸摸,已经不痛不痒,仔细端详片刻,想起刚开始的恐惧,疼痛,不免唏嘘。又试着活动了下腿,轻轻摆动,虽然会传来隐隐的酸痛,但也在渐渐的痊愈。
原来一切都在过去。
想起几天前,他打来电话,询问她的近况,他的态度不远不近,弄得她也不好伸手打笑脸,只好握着话筒,甚至有一刻两个人是不怎么说话的。
但又都没有主动去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