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资产与持有的股票,就都是管小姐的了。”
管平安靠在椅背上,将手交叉放在腹部,微微一笑,“那可是不小的数目呀。难道你是瞒着女朋友来的么?”
程英直视她的眼睛,只觉异常明亮,“这是叶先生个人的想法,我相信叶夫人和叶小姐会同意的。”
“那我可不敢签。要是哪天她们一大家子跑到我这大吵大闹,我可真就成了倾吞人家产的狐狸精啦。”
程英知道,自从接手惠丰,她在外名声毁大于誉,最大众的一种说法,是钟明强晚节不保,恋上一个比自己小几十岁的女人,甚至把家产拱手想让……
“不会的,虽然我不知道管小姐和叶家的矛盾,但叶夫人是很温柔大方的人,不会做出管小姐担心的事情。”程英很肯定地说。
“温柔,大方……”管平安重复这几个字,目光油然冰冷,“叶致远还说什么?让我同意我的儿子给叶微澜移植骨髓?”
“叶先生没有这么说。”
“他不说,却想让我自己选择?”管平安冷冷一笑,“你拿回去吧,我不签。你告诉他,我就算饿死,也不受叶家一分钱。”
“管小姐。”程英试图劝说,“不论叶先生有什么错,可他现在毕竟年事已高,如今人还躺在医院里,你能不能……”
“我能不能忘记杀母之仇,救救他的女儿?”管平安狠厉地打断他的话,“我不能。我没那么温柔,没那么大方。”
“可据我所知,管小姐的母亲不是车祸死的么?这当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程英不解地问道。
管平安这时却淡淡地笑了,仿佛之前那个眉目寒霜的女人只存在于程英的幻觉。
“看来文华还是不死心,她以为她不说,曾经的事情就会没有人知道?”管平安冷笑着看程英,“我就是要当她们走出这个阴影的时候,给她们最震撼的一击,叶微澜得了白血病,嘿,老天都在帮我,不管你回去向谁汇报,把我的话都告诉给他,叶家欠我,欠我妈的,我都要一并讨回来。”
程英再次觉得头痛欲裂,他又试图劝说,管平安却不肯听他废话了。
程英走出惠丰建设的时候,脑海里叶致远叹息的目光,文华脆弱的身影,管平安冷漠的嘲讽相继出现,他觉得自己在这些人之间周旋徘徊,逐渐走进一个黑洞,黑洞里面,是叶家尘封的连主人都不知晓的真实。
他又去了医院,叶致远听了他的话皱着起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刚走到门外,迎面见到叶细雨质疑的目光,虽然也许叶致远没有让他保守什么秘密,但他本能地略过了财产赠予的事情,而将与管平安见面的经过说了大概。
叶细雨好看的黛眉也轻轻皱起,从最近的情形中,她心里明白母亲想要掩盖的,真是管平安一直想要昭告给父亲的,究竟是什么呢?她扭头跑回家询问母亲。
经过几张嘴,文华好像听见了世上最残酷的话语,她腿一软,跌进柔软的沙发之中,久久不能动弹。
叶细雨慌张地揽着她,然而不管怎么问,她却好像灵魂出窍般痴傻着。
时间过了许久,她缓缓回神,扭动好像僵住脖子看着叶细雨,“妈得去北京一趟,你要看着你爸,别告诉他我去哪儿。”
叶细雨愣愣地看她匆匆收拾几件衣物,便坐着汽车出发了。
几天过后,叶致远出院,他回到空荡荡的家中,心情沉重不堪。
“按您的嘱咐,妹妹那儿只说捐献者得晚几天才能到,她倒没说什么,只是我看的出,她很失望。”
叶细雨低下头,语气中带着挥之不去的失落。
文华这时走了过来,温柔地握住叶致远的手,“这几天我身体不舒服,就没去看你,你不会怪我吧。”
叶致远凝视她许久,“不要紧。”说完,挣脱她的手,自己走向书房。
文华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妈。”叶细雨细心地安慰她,说:“爸他会想明白的。”
但愿如此,文华牵强地笑了笑。
管平安期间去了一次苏留白的家,不大的空间收拾的十分整齐,他做了一桌子饭菜,她只吃了几口。他问是不是不合口,管平安摇头,说不饿。
苏念乐端坐在桌前,拿筷子的手很小,却也有板有眼。管平安几乎不眨眼地看着他,他有时抬头冲她一笑,大多时候淡然平静。她在他身上看出自己和苏留白的影子,这不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吃完饭,苏念乐回房间写作业,他的房间便是当年苏留白的那间。
“他真不像个孩子。”管平安说。“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懂事的孩子。”
“你也不像个母亲啊。”苏留白说。“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妈妈?”
“你讲笑话一点天赋都没有。”
苏留白摆摆手,管平安问:“你妈呢?”
苏留白拿着筷子的手一顿,半天没有吭声。
那年夏天,苏留白以为她听见了那些女人的话会受伤,于是牵着她的手经过她们。他以为自己带给她力量,她却几乎立即就想到了后果。
果然,他妈随后找到管乐,狠狠地打了她一个巴掌,且毫不收敛自己的声调,说出一些令人难受却早已习惯的话。
苏留白知道管平安心里一定也想起那件事,便说“我工作后,在别处贷款买了房子,现在她在那里住。”
“她……不喜欢孙子?”管平安敏感地问。
苏留白夹起一块肉到她碗里,淡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