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对母亲说:“妈,我最近几天不过来了,得回自己家住,准备考试。日报社要招考记者,我想试一试。”
父亲停下手中的筷子,说:“你在电视台工作不是挺好的吗?怎么想要调动?”
钟山说:“好什么好,组长老阎都让主任给气死了。其他人也每天喝大酒,没有想正经事儿的。”
父亲说:“年轻人要保持定力,学会出淤泥而不染。我转业后到文化局,一干就是一辈子,中间也受到过不公正的待遇,也挨过整,可是总归是邪不压正啊,那些当年整过我的人,最后倒是自己闹得灰头土脸。你才工作半年多就想换单位,是不是太草率?”
钟山边吃饭边说:“不草率。电视台本来也并非我所爱,我还是爱做报纸记者,喜爱写文字稿那种感觉。在大学时,我实习的单位就是报社,如果不回青山,就留在晚报了。”
美惠插话说:“你当时就是想不回青山的,丢下我跟子星不管。”
钟山停下筷子,瞪一眼美惠说:“你别跟着瞎起哄好不好!”
美惠闻听此言,把筷子放下,进到自己的屋里,竟然哭起来。
母亲用筷子轻轻敲了一下儿子的头,嗔怪道:“不好好吃饭,你又惹她干啥?”
这时候,钟山的一碗饭也扒进肚子,放下筷子,回到自己的房间。
美惠一边哭,一边收拾包袱,说:“这个家不能住了,你出去给我打个车,我要回娘家。”
钟山说:“你能不能不作?我这些日子不回来住,你回娘家也行,可是怎么也得等到明天天亮嘛,哪有连夜往娘家跑的,好像遭受了家庭暴力似的。”
美惠又哭了:“就是遭受家庭暴力了!刚才你不是冲我吹胡子瞪眼睛吗?再说,你事先也不跟我商量一下就去考报社,是不是心里还惦记那个方静,将来成了同行,好有机会见面?”
钟山这时是真的生气了,大声说道:“林美惠!你不要胡搅蛮缠好不好!为了你,为了这个家,我做出的牺牲还少吗?你说得一点儿不错,我是爱方静,可是最后还不是被你用孩子相要挟,给搅散了吗?”
钟山这番话够伤人的,美惠这时是真的伤心至极,大哭起来:“你骂得好,是我贱,勾引你上床,害你丢了小情人,你把我和儿子抛弃了,找你的方静去吧!鸣鸣鸣……”
母亲闻声进来,一边用拳头假意捶打儿子的后背,一边劝儿媳:“好孩子,别跟他一般见识,打小就跟他老子似的,是个拧种!妈打他,替你出气。”
钟山气呼呼地来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本想下楼骑自行车回自己的出租屋,又想到明早还要送美惠回娘家,只能作罢。
第二天吃过早饭,钟山下楼提前打了出租车,上楼提着大包小裹的婴儿用品,搀着美惠,美惠抱着孩子,三口人去了林家。
来到林家,钟山把丈母娘叫到一边,说:“妈,美惠最近情绪有些异常,成天疑神疑鬼的,还动不动就哭。”
丈母娘说:“不用担心,应该是产后抑郁,过一阵子就会好的。这个时期,你多担待她点儿。”
钟山说:“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这些日子我要准备个考试,等考试结束我就接她回家。”
☆、第二十三章 考试过关
一个星期后的周日,青山日报社面向社会公开招考采编人员笔试在市委党校大教室如期举行。招考名额是10人,报名参加考试的却有130多人,其中一多半并非全日制大学本科毕业生。
拿到卷纸,钟山感觉题目并不算难,相当于高一高二语文水平,所以答起来特别顺利。因为目的性十分强烈,所以考卷的最后一道题《假如我是一名记者》的命题作文写得情绪饱满,语言流畅。
又过了一周,笔试成绩出来了,就贴在报社楼下的宣传栏里,共有20人入围,钟山以92分的成绩高居榜首,比第二名高出8分。
从王学礼的电话中得知笔试成绩,钟山欢天喜地,骑自行车下班时特地拐到报社楼下,亲眼看一下自己的大名赫然写在报社宣传栏里的情景。
然后,他掉转车头,飞一般骑到丈母娘家,进门就冲着正抱孩子喂奶的美惠说:“考试结束了,也顺利通过了,你如果愿意回去,咱今晚就打车回自己家。”
美惠说:“回咱自己家,你整天忙东忙西的,我一个人能照顾过来子星吗?再说你不是还有面试吗?继续好好准备吧,我再在我妈家住一段时间。”
见美惠情绪稳定下来,甚至懂得善解人意了,钟山猜想是丈母娘精神疏导的功劳,逗了会儿吃饱喝足手舞足蹈的儿子,就又一阵风似地骑车回到了自己的家,那个半地下室的出租屋。从床下拖出落了许多灰尘的纸箱子,找出大学里的专业书,认真准备下一周的面试。
下一个周日,青山日报社公开招考采编人员面试在报社二楼编委会小会议室进行。主考官就是报社总编辑孟凡野,面试考官还有报社两位副总编辑以及两位已经退休的德高望重的老报人。
时令已经过了春分,北方城市青山春天来得迟,这时柳树也开始泛绿,向阳的桃花已经开放,风吹在脸上也不像一个月前那么冷硬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