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柳大人都震怒到将柳小姐送到寺庙里反省,且瞧着柳小姐仍是这般纠缠不休的样子,便知她这几年怕不是想通了,而是根本找不到来纠缠他们的机会罢了,想着两三年过去了,柳大人怕也确实不再像当初那般看紧女儿,被执着的柳小姐找到空子,委实合情合理,然这回顶着自家娘子鲜红的掌印,柳小姐回去势必瞒不住,大牛也不会叫他失望,柳大人得知他女儿做了什么,这次恐怕不会轻易姑息。宋子恒只是觉得柳小姐的行为与说的话太荒谬,心里不知为何有些隐隐不安,却并未真正把柳珍儿这个麻烦看在眼里,本朝礼教甚严,他就不信,他有妻有子,不想另娶,柳小姐还真能强迫他不成。
回去的马车上,宋子恒见苏婉一直沉默不语,怕她多想,忙安慰道:“娘子放心,以柳大人的性子,这会绝不会轻易姑息柳小姐,说不得过不了多久她便定亲了,与咱们委实不会有关系。”
苏婉倒还真没想柳小姐这件事,不过对宋子恒的推测,她却不是很认同,若柳珍儿不是重生回来的,那她被家里安排匆匆说亲,并不叫人惊讶,可她现在真不相信,一个做过几十年宰相夫人的女人,重生回来后会这点手段都没有,且若对方真是这般容易就善罢甘休之人,恐怕也不会重生回来了。
思及此,苏婉忍不住叹了口气,却道:“我担心的倒不是这事,相公便能处理好,只是我想知道,那柳小姐前几日找你,究竟所为何事?”
宋子恒眼神闪了闪,摇着头没说实话:“就今日对娘子说的那些便是,太令人糟心,娘子不听也罢。”
宋子恒自来没在苏婉跟前说过谎,一个眼神便被苏婉抓到了,当然苏婉也没有追问下去。
想想柳珍儿还能对宋子恒说什么,应该也是我才是上辈子与你白头偕老、生儿育女的妻子,苏氏本该英年早逝,更生不出儿子云云,要不然宋子恒先前抱着儿子推门而入时,眼底也不会有叫人无法忽视惊慌。
只是正常人自来只把这当过耳一笑的疯话,就像宋子恒先前对柳珍儿的行为而产生的荒谬之感,如今宋子恒竟然下意识对她隐瞒,苏婉觉得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当然苏婉并不是怀疑宋子恒,她只是想搞清楚他为什么有这样的反常,此后便不动声色的观察了他许多天,连柳小姐正在与人说亲的消息传来,都没能转移她对宋子恒的注意力,越是发现不出问题,她越觉得不对劲,一直到一个多月后的某个夜晚,安静躺在床上的宋子恒忽然从梦中惊醒,直接起身坐在床上。
这些日子睡觉,宋子恒并没有向先前一样将苏婉抱在怀里,然而这般大的动静,还是将苏婉给吵醒了,她打着哈欠坐起身来,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困意,关切的问:“相公,可是做噩梦了?”
“娘子?”黑暗中,宋子恒轻轻喊了一声,声音里有些微不可查的忐忑,似乎生怕自己喊错了人。
苏婉回道:“是我。”
苏婉意识到宋子恒这个梦的不一般性,说着正准备起身去将灯点亮,刚刚手撑在床头,正要从宋子恒身前跨过去,却冷不丁被对方紧紧抱住,凉爽的秋日,苏婉感觉到宋子恒搁在自己脖颈间的额头,还沁着汗意,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他,一便柔声安慰,一边空出另一只手给他轻轻擦了擦额头,宋子恒却将她的两只手都握住,紧紧的,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溜走一般,一声迭一声的唤着:“娘子……娘子……”
苏婉便一直安静的窝在他怀里,宋子恒叫一声,她应一声,不厌其烦。
几近过了一刻钟,宋子恒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掀开杯子小心的把自己和苏婉拢了进去,柔声道:“小心着凉。”
苏婉见他恢复平静,却笑了:“相公方才是做了什么梦,梦见我死了,还是你被我抛弃了,竟慌乱成这般?”
宋子恒顿了顿,沉声道:“梦里我找不到娘子了。”
“为何?”
宋子恒这回沉默了许久,才终于道:“梦见一个很奇怪的地方,地面特别的光滑的干净,屋子又大又明亮,上百个人围在一起高声喊着娘子的名字,然后你出现了,穿着奇怪的衣裳,带着奇怪的帽子,脖子上围着厚厚的东西,脸上也有个黑色的一双圆圆的家伙,将眼睛和半边脸都遮住,只露出下巴和嘴型,周围之人在疯狂的叫喊,声音大的几乎能震坏耳朵,试图冲到你面前,然你身边跟着几个黑衣人,也带着跟你一样的东西挡住了脸,几个黑衣人将要冲上去拉你的人都拦住了,我就在后面喊你,喊了好几声,你似乎听见了,回头看了我一眼,却像根本不认得我一般,转身便离开了……”
宋子恒语气低沉,梦里的情绪现在还未完全走出来,苏婉听得也有些莫名发闷,似乎受到了宋子恒沉重心情的传染,更多的却是疑虑,宋子恒做奇怪的梦不反常,反常的是他为何无缘无故梦到了她上辈子的生活?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宋子恒白日想的到底是什么?
宋子恒许久未听到苏婉吱声,忍不住问道:“娘子,你睡着了?”
苏婉回神,轻笑道:“没,只是好奇相公如何能确认那人就是我?毕竟你说眼睛和大半边脸都遮住了。”
“虽然娘子你的脸遮住了大半,唇也比平日红,穿着奇怪鞋底的鞋子,看起来比平时高了一大截,可我如何能认不出自己的妻子?”宋子恒语气异常笃定。
“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