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
“以你现在的体格,拉开普通尺寸的弓,弓梢会被肚子挡住,然后被自己的弓弦伤到。好在我们现在先学正确的拉弓姿势和弓箭的礼仪,小弓也无妨。君子的‘射’和士兵的‘射’是不同的,我们先从如何站立,如何行礼,如何拉弓开始学起。”
李锐失望地“哦”了一声。
等顾卿到了李锐的擎苍院,李锐已经满脸泪水了。
倒不是累哭了或者被师父训哭了,李锐拉弓时老是手滑,弓弦撞到鼻子后出血或鼻酸是常有的事。鼻酸之下难免流泪,这是常人无法控制的,刚学弓箭之人,除非天赋异禀,满脸涕泪再正常不过了。
顾卿到了西园,既不让人通报,也想不打扰师徒两个授课。西园有个小校场,就在擎苍院后面不远处,如今给李锐练武倒是便宜。只是小校场长久不用,收拾起来花了好几天。现在顾卿来看,各种兵器、草靶等设施倒是像模像样的全了。只是不知到底是方氏来布置的,还是李锐自己找人解决的。
他现在已经在下人中建立了自己的威望,要个什么东西,便宜的很。
要说李锐这孩子,虽然身娇体胖,却遗传了李老国公的某些特点——个子高力气大。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营养太好,他愣是比同龄的孩子高出一个头还多。这也是顾卿刚来时觉得李锐不可直视的原因之一。
若小孩子白白胖胖,清秀可爱,就算胖点也还能接受。可这李锐,既高又胖,好在不黑,不然黑壮胖,料谁看了也要崩溃。
正因为他力气比常人要大,练弓箭时发力的技巧更要磋磨。蒋师傅一边赞叹着李锐是个好苗子,可惜太胖,一边打定主意回头要和王师傅参谋参谋,尽快让他瘦下来才好。
这王师傅久在兵营训练新兵,什么惫懒的家伙没见过?还不是没多久都老实起来了?何况这公府小少爷倒不是太娇气,吃苦也就嘴上唠叨唠叨,没真的撒泼耍赖不干了,不然他们肯定撂挑子走人。
“奶奶!”李锐眼尖的看见顾卿穿戴着厚重的毛皮衣服,站在校场的门口笑吟吟看着他,不由得欣喜的叫了起来,然后又扭头可怜巴巴地看了蒋师傅一下。
蒋师傅故意板起脸,但很快就破了功。
“咦,也练了一个时辰了?你去歇息歇息吧。”
“谢蒋师傅!”
李锐丢下小弓,迈开步子就朝顾卿冲去。
“慢点慢点,别撞到墙!”顾卿无语的看着李锐像个小火车头一样咚咚咚的跑了过来。自从上午习武,下午学文以来,李锐的精气神明显变了很多,人也瘦了一大圈。现在他自己知道克制了,大荤和甜腻的东西不吃,加上运动多,倒真有了点“五岳朝拱”的雏形,至少,看的出来不丑。
呃,就是也看不出来将来帅不帅就是了。
“奶奶,你怎么来了?”李锐亲热地贴了过来,一脸的鼻涕眼泪加汗水就往顾卿身边挤,有些洁癖的顾卿看不过去,拿了帕子给这花猫擦了擦。
李锐看了眼帕子,不好意思地傻笑了下。
顾卿从荷包里拿出两个物什,递给了李锐。
“给,听说你今天要射箭,奶奶给你准备了这个。”
“这是?”李锐看着这个像是戒指一样的东西。
“你可以叫它扳指,大戒指,或者随便怎么叫。”顾卿听说李锐要开始学骑马和射箭以后,就开始让内外准备起箭袋、骑服、缰绳等物,并亲自再三检查过,才送到西园去。
其实这些东西,府里早有准备,老国公以武立府,府里怎么可能没有这些东西?所以方氏早早就送了过去。
无奈顾卿从知道方氏这个人面善心恶开始,就对她各种防备。刚听说方氏送了马具等物过去时,顾卿倒是没什么想法。但挨不住多想。
这里的夜生活实在无聊,顾卿穿的邱老太君是个老太太,睡眠质量也不大好,晚上通常要睁着眼很晚才能睡着。
那一天晚上她照常无聊的数羊,突然脑中电光一闪,就想到了过去看过的各种宅斗小说里用的烂俗的那些情节。什么“马鞍下放针惊了马”啊,什么“骑服上熏了会让马兴奋的香”啊,什么“马缰绳突然断掉”啊,担心的顾卿一晚上连觉都没睡好,就怕李小胖摔的缺胳膊断腿。
第二天一早,她就亲自去了趟西园,把方氏给的那些东西都给带回了持云院。
她和花嬷嬷将那些骑具统统检查了一遍,确实是没有什么问题。孙嬷嬷的丈夫是管着府里车马的,这马上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
可顾卿还是不敢给李锐用那些东西,只好让花嬷嬷开了私库,把老公爷以前用的那套家伙取出来。就为这个,李茂还过来劝过老母亲,那意思是李锐新学骑马射箭,用不了这么好的东西,李老国公的东西都颇有纪念意义,还是继续收着为好。
顾卿对此表示出了“恩你说的都对,但这毫无意义”的态度,继续我行我素。
东西就是拿来用的!放在那里生霉吗?
老国公的东西取了出来,缰绳马鞍等物是有了,箭袋衣服针线房里也在做,可是顾卿却没发现“扳指”的踪迹。
照理说骑马射箭,这东西应该是有的。没看见古装戏里,各个阿哥王公手上都带着这个,射箭的时候一拨弦,姿势帅呆了吗?
待详细问过了伺候过李蒙的孙嬷嬷,顾卿才发现这个世界居然是没有“扳指”的。
这块土地上的国家以农耕立国,也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