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赵州桥挺直地肩膀一垮,两只手迅速握住枝杈,整个人跟被电击了似的一路狂抖,边抖还边念台词,“啊,敌人攻上来了,防御,快!”
唐渡:……
赵州桥晃的那半边树枝上都秃了一片才停手,擦了擦额间渗出的细汗,双手叉腰,得意一笑,“全歼敌人,小五将军,捉了多少俘虏”
赵州桥嘴角上扬的幅度随着视线投向树下时凝在原地,好半天没动。
槐花树下,赵州桥摇晃树枝的正下方槐花瓣铺的满地都是,薄薄一层堆在一起。而唐渡站在一旁的空地上,手里捧着小竹篮,里面空空如也。微风吹过,一瓣洁白纤细的槐花打着旋儿落在他脚旁。
赵州桥颤抖着手指了指唐渡手里的空篮子又指了指唐渡身旁不过半米外落满一地的槐花瓣,上下嘴唇一碰,话音还没蹦出来,只见唐渡弯下腰捡起飘到脚旁的一瓣槐花郑重的放进竹篮子里。他伸手将竹篮往前一递,扑闪的眼睛似乎会说话,这不是有了吗?
赵州桥扶额,从前也没看出来小五这么的单蠢啊!
他还只是个孩子,要有耐心,赵州桥轻舒了口气,她抓住枝干,低头对仰头望着她的唐渡说道:“小五,下次要站在我摇的树枝下面,知道了吗?”说着,赵州桥抓着枝干的手一个借力要跃到另一边的枝杈上。
“你在干什么?”突如其来的一声呵斥乍然响起,赵州桥只觉得脚下踩着的枝干一抖,好在她手疾眼快抓住另一条结实的枝干才没掉下去。赵州桥灵敏的爬下树,待双脚落到坚实的地面才松了口气,转而回身去找声音的来源,那边已经有个黑影蹭蹭蹭冲到赵州桥面前,赵州桥眼前笼上一层黑影,她慢吞吞抬头就对上一张陌生女子的面庞。
那女子后退一步拉长了与赵州桥的距离,上下打量着她问了一句:“你就是赵采女”
赵州桥下意识点点头,转而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眼前的女子一袭橘色宫装,配上略显臃肿的身体,第一眼看着圆滚滚的像个橘子。大白馒头般的圆脸上一双扁豆似的又长又窄的眼睛直直望过来。
女子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橘色宫装包裹下略凸出的肥肉轻微抖了抖,“我就问你,淑妃娘娘可是你毒害的”
莫非她是原来淑妃的亲友团,找她兴师问罪来了?事情涉及母亲,赵州桥不免警惕了几分,下意识想避开回答,转念一想总归是没有做过的事情,她又有什么可怕的
“不是”赵州桥回答的干脆利落,这时唐渡也走到赵州桥身边,赵州桥感受到小家伙的气息,安抚似的摸摸他脑袋,不出所料收到一记不满的瞪视。赵州桥嘿嘿一乐,干脆也瞪大了眼睛,谁比谁眼睛小呀?
“是不是你我也不在乎,自有官府去查,但是你的贴身宫女可是结结实实打伤了好几个人,证据确凿,你总不能包庇这等刁奴吧?”
“不可能”赵州桥想也不想就反驳道。小五才多大,这短胳膊短腿的,纵使有几分力气,那能顶多大用。
女子以为赵州桥有意包庇,眼睛一瞪,“我有证据,你休想抵赖!”说着她一个眼神扫过去就有一个膀大腰圆嬷嬷模样的人从她身后走出来,指着唐渡声声控诉,“董婕妤,就是她,打伤了我们好几个人,奴婢的肩膀现在还肿着,都是这个小贱蹄子害得。”
赵州桥和董婕妤眉头同时一皱,尤其是董婕妤,她本以为嬷嬷口中打伤她的宫女约莫也是个身形魁梧的,到头来她指的竟是眼前这么个小萝卜头,脸上肉嘟嘟的,一看就是不经打的,反观像她哭诉的嬷嬷膀大腰圆的,估计单手就能把“小萝卜头”连根拔起。董婕妤心中怀疑的种子越扎越深,看向嬷嬷的目光冷淡了几分。
令赵州桥皱眉的是嬷嬷的辱骂之词,她眼中倏地窜起一簇小火苗,灼热滚烫,直刺的那口出恶言的嬷嬷头皮一阵阵发麻,她才开口:“道歉。”那嬷嬷求助般地将目光投向董婕妤,董婕妤视若罔闻,自顾自的用帕子扇风,凉凉道:“赵采女和你说话呢,没听见吗?”
嬷嬷终于意识到情形不对了,她面露几分焦急,急急忙忙冲董婕妤解释:“婕妤娘娘,奴婢没说谎,您要相信奴婢呀,真的是她!”
董婕妤斜睨了她一眼,不吭声。
嬷嬷无法,一咬牙低着头向唐渡道了歉,赵州桥并不在意她话里的不情不愿,转而教育唐渡:“小五,看到了吗?不可以随便骂人,这样很没有教养的行为。”
唐渡眸中是强忍的笑意,面上却很是正经的点了点头。
“行了”董婕妤不耐烦地打断两人之间“主仆和乐”的气氛,说道:“我父亲传讯这个小宫女,她却中途跑了,此确为事实。赵采女你有淑妃做担保,自是不必再应讯,但是这个小宫女必须跟我回去,接受父亲的传讯,顺便调查清楚究竟是何人胆敢打伤宫婢。”
赵州桥自然不允,她把唐渡往身后一挡,问:“你父亲是谁,有何权力随便抓人?”
董婕妤下巴一抬,眸中是掩饰不住的骄傲之色,“我父亲就是当朝刑部尚书董怀瑾,奉圣命查案。”
诶?赵州桥懵了,小哨子明明说董怀瑾的闺女待字闺中的,她连忙追问:“那你是谁,是来做什么的?”
“你们主仆损了我父亲的颜面,我父亲胆小不敢追究,我这个做女儿的可不怕,她今天必须跟我走。”董婕妤说着就要自己上前抓唐渡,赵州桥没有丝毫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