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大局考虑,周太傅还有些私心。不知道皇帝的病什么时候能好,万一皇帝日后想起了皖月,还要再取皖月性命该如何是好?
还是期望皇帝一直这样下去吧。当然,这种大逆不道的心思,可不能说出来。
周太傅引经据典,细细阐述太子继位的可行性和必要性,认真热情。
其他朝臣虽理由各异,但也纷纷上书附和。
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早些拥立表示支持,或许还能得个拥立之功。而且皇帝数月不见踪影,因为姚皇后的病而将朝政扔给太子,大概这也是皇帝所看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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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七月,皇帝下诏逊位,传位于太子萧瑾。
程寻听到这消息,不觉微怔:苏凌要当皇帝了?
她像是还在做梦一样,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她知道苏凌是太子,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可当这一天真正来临时,她还是有些恍惚。
大哥程嘉眉头轻皱,对小妹道:“这是早晚的事。皇上的病情一直不好,须知国不可一日无君。”
程寻点一点头:“我知道。”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不高兴?”程嘉问。
“也不是。”程寻睫羽半垂,低低道,“就是觉得他以后,会更辛苦吧。”
权力越大,责任越大。今后苏凌就要担负起整个大周了吗?他虽然早早接触政务,身边也有不少能人。可说到底,他也才十九岁。
程嘉愣住了,没想到小妹想的居然是这一点。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没有说话。
程寻抬起头,冲大哥灿然一笑:“不过,我会陪着他。”
人生这条路,他们说好了要一起走下去啊。
程嘉一怔,继而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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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基大典准备了半个多月。到七月下旬,登基大典正式举行。
太上皇大约是之前喝了药,昏昏沉沉,任人搀扶着、摆弄着,并未出什么乱子。
只是快礼成时,大概是药效过了,太上皇忽然睁开眼,一把推开了搀扶他的内监。
那内监先时没防备,被推开后,立时变了脸色,暗道不好。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又是新帝登基大典。倘若太上皇他老人家闹将起来,喊打喊杀,那可该如何是好?
内监一颗心砰砰直跳,却听太皇上幽幽地道:“殊儿,殊儿……”
离得近的,都听到了皇帝的呼唤。有知道姚皇后闺名的,震惊之余感慨:“果然如此啊。”看太皇上的眼神,同情而又怪异。
真是难得一见的痴情人。
新帝扫了这边一眼,冲内监使了个眼色。
内监会意,连忙紧紧拉住太上皇不松手。
好在大典即将结束,太上皇也没闹出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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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皇当年专宠姚氏,一直陪姚氏住在西苑。如今做了太上皇,依然住在西苑,每日由内监守着。
——先时还有宫女,只是太上皇有时犯病,力气大,宫女制不住他,反而被他打伤。
虽然近来太上皇喝药后安安静静的时候多,可西苑伺候他的,还是以内监为主,几乎不再见到宫女。
新帝甫一登基,忙于朝政,但是每日仍要到西苑来给太上皇请安。此等孝举,自是人人称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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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凌登基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追封生母苏氏。
可惜那个宫女出身、性格温婉的女人,看不到今天了。
苏凌也贴皇榜寻访民间名医,说是给皇帝治病。
只不过名医一时半会儿不容易找,他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皇后国丧过后,就有人上书,请求新帝充实后宫,绵延子嗣。太上皇曾给皇帝和程氏女赐婚,也该将婚事提上日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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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寻这些日子除了崇文馆的工作,也在操心书院的事情。教授骑射的高夫子即将离开,静嫔答应接任骑射夫子一职。
静嫔三十多岁,英姿飒爽。最近又因为苏凌继位而容光焕发,去书院教学更是信心满满:“你放心,绝对不会耽误了书院的学子们。”
程寻连连点头:“我知道,苏,我是说,他也夸你骑射好。”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么么哒么么哒。
真的不虐的。
☆、商量婚期
静嫔原本姓冯。她冲程寻笑道:“你还叫我冯姨就好。”
程寻从善如流:“好的,冯姨。”她陪同冯氏一起去见父亲程渊和二哥程启。
她先前已经和他们提起过静嫔娘娘可能会来任职一事,也表明了这是苏凌推荐的。
不过当时程渊只点一点头:“还得先看她能不能胜任。”
今日正是月中,书院休息,学子们多半不在书院。
冯氏一身箭袖,干脆利落,长发只简单绾起,半点不施脂粉。任谁都不会把她和宫中的娘娘联系起来。
程渊看见冯氏,微微一愣,很快神色如常。他拱了拱手:“冯先生。”
这一声“冯先生”教冯氏精神一震,她认真严肃:“山长。”
程渊简单说明骑射夫子的要求后,又道:“不知冯先生可愿一试?”
“当然。”
冯氏神情严肃,心里却颇为雀跃。在书院做夫子,教导上百个学子,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现在却有机会摆在了她面前。
她一定要好好珍惜。
程启见父亲点了点头,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冯先生,请。”
程寻一笑:“我也去看看。”
她反正今日也是闲着。
程渊点头:“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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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德书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