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院子不许人进,用竹子造纸的事也不许人知,但用秸秆造纸却不必保密,以后你们每日做完了院子里的活儿便去外面研究着怎么用秸秆造纸吧。”
林清婉没学过用秸秆造纸,但她想造纸术都差不多,只不过是些许工序和用料的差异而已。
秸秆不比其他原料,便宜得很,他们可以慢慢试。
曹金和孟福却不是很能理解主子的想法,“姑奶奶,若在外面河道造纸,那不会被人偷学去吗。”
林清婉笑道:“若有人有本事学去,那也是他们的本事,合该他们吃这碗饭。”
俩人满头雾水,犹豫了许久还是去找林管家汇报,纠结道:“这造纸术何其隐秘,怎么能在外面做?这可是我们书局的生计。”
林管家不像俩人那么死板,才听完俩人的复述便明白了林清婉的言下之意,她就是故意让人学的,让人将这造纸术学去。
林管家虽也担忧会坏了书局的生意,但还是道:“姑奶奶既然如此吩咐,你们照做就是。”
曹金和孟福便半惊半疑的去麦场和谷场里选秸秆。
正是收获之际,秸秆多得庄户们头疼,虽然沤肥用去了不少,但还是剩下许多,各家再分些喂养牲畜和烧火还是剩下很多很多。
所以俩人来取,大家连眼皮都没掀一下。
但很快大家便被曹金和孟福吸引了目光,因为他们在河边挖了个池子,将选好的秸秆丢进去浸泡。
虽然大家不在乎秸秆,但见他们这么糟蹋也忍不住生气,要知道这秸秆可是好东西,不仅能烧火,能喂牛羊,荒年时还能铡碎了磨成粉填肚子呢。
虽然味道一言难尽,但总比吃观音土好吧。
要不是他们家里装不下了,肯定不能给堆在场边。
所以曹金和孟福再去选秸秆时便被拦住了,俩人没办法,便道:“是姑奶奶叫我们来取的。”
“好好的秸秆你们为何非要泡在水里?这不是浪费吗?”
“我们这是造纸呢,什么东西要做成纸都得先浸泡,并不是在糟蹋东西。”
众人瞪大了眼睛,“造纸?怎么在这儿造,不是在书局?”
这可就涉及到竹纸的秘密了,俩人抿着嘴不说话,但大家也没有追问到底,而是都被“造纸”这件事打蒙了。
有的工人眼中闪过精光,或光明正大或偷偷的看过来,竖起耳朵来认真的听。
而有的庄户眼中则闪过担忧,有一个断了条胳膊的更是直接挤出去找方大同。
很快方大同就赶来,挥着手道:“还愣着干什么,时间到了都干活去。”
又对曹金二人道:“你们赶紧去选秸秆吧,我给你们两个人帮忙。”
俩人感谢不已,走到方大同身边,大家虽惋惜没有听到更多机密,但还是散去了。
方大同等人走后便责怪俩人道:“你们也太不小心了,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而且造纸这样的事怎能在外面做?要是别院里没池子,我带几个人去给你们挖。”
曹金心中冤枉,苦着脸道:“这都是姑奶奶的意思,我们有什么办法?而且姑奶奶还说了,这秸秆造纸的事只要有人问便都实话实说。”
方大同惊诧,“姑奶那不怕人学了去?”
曹金和孟福更是无奈,“连我们都不知道能不能用秸秆造出纸来呢。”
至少他们以前没用过。
配方什么的都得重新研究,虽然姑奶奶说可以参照书局里最下等的纸张来做,可秸秆要泡到什么程度,要添加什么药液及多少石灰都完全凭他们的感觉,秸秆毕竟跟树皮不一样。
造纸并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光浸泡就需要不短的时间,林清婉在这段时间也并非什么都不做,今年送往宫中的中秋礼中便有一幅林江早年做的画。
作为当朝唯二的郡主之一,林清婉送的礼是直接送到皇后娘娘跟前的。
毕竟是自个名义下的干女儿,且皇后娘娘对她也很是好奇,便多看了一眼她送来的礼单。
这时林家的人脉便派上了用场,林江的那幅画不仅仅是出现在礼单上,还被人捧到了皇后娘娘跟前。
皇后娘娘总不能说她并不是想看礼物,而只是想瞄一眼礼单,画既然送到了,她便展开看了一眼。
便是一眼,她就喜欢上了,当下便让人挂在墙上,还叹息道:“林江一代才杰,当年在京中何等风华,却是英年早逝。这幅画虽意境高远,却锋芒毕露,看来是他早年所做。”
“既然画不好,娘娘怎么还挂上。”
皇后摇了摇头道:“你知道什么,林浩宇后来学得收敛,画再没有这样的锋芒,别人都说好,我却觉得他早年的画更有精神。而他早年的画从不外流,也就林家能拿得出来了。”
皇后顿了顿蹙眉,“林郡主也是个机敏的女子,这幅画的缺点她不会不知,怎么送这幅画来?陛下可不会喜欢这样的画。”
太过锋芒毕露了。
皇后说了一句便丢开了,但底下的人却上了心,偷偷和外面打听,于是林管家安排好的人便偷偷将他们需要透出去的消息透露出去。
中秋过后两日,镇守边关的如英郡主派来送中秋礼的人才进宫,一直憋着的宫人立即找到了机会,将话题从如英郡主转移到了清婉郡主身上,将自己打探到的消息禀告给皇后。
“听说那赵副都护的弟弟牵头,带着好几家的爷们一起抵制林氏书局和翰墨斋,如今林郡主全副身心都放在农庄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