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的?”
林管家颔首,“是。”
林清婉嘴角微翘,“我记得我林家的织娘刚好就会织彩绫。”
“是这样没错,但一匹彩绫却需要两个织娘一年的时间才织得出来,若再在轻薄色彩上要求严格些,只怕时间还要更久。”
“我记得库房里收了好几个箱子的彩绫。”
林管家忍不住咳嗽起来,紧张的盯着林清婉道:“姑奶奶,那是留给大小姐的嫁妆。”
“而那些彩绫还是我们收起来的绫罗绸缎中的下品而已,其中有一匹彩蝶翩飞的绫罗是单独收在一边的,价值千金呢。”
林管家可怜兮兮的看着林清婉。
林清婉忍不住笑,挥手道:“放心吧,我不会动这些东西的,正如你所说那是给大姐儿用的,但那也表明了我们财富不少不是吗?所以行事大可不必这样小心翼翼。咱林家虽然现钱不多,但财富还是有的。”
去年变卖铺面时各个店铺最珍贵的货物他们可是收起来的,加之林家除了现钱外几乎都没动,全部搬到苏州来了,那财富可也不少。
就是不好变现罢了。
但绸缎绢布向来可以直接当货币使用的,所以林清婉是在告诉林管家,其实他们家钱不少。
何况,秋收时他们还会收获一大批粮食,粮食也是硬通货啊。
林管家被林清婉说服,手脚也慢慢放开,开始雇人收拾山那头林玉滨的爵田。
因为距离太远,管事和短工们不得不搬到那边居住,便于劳作。
林全上次被姑奶奶的一番信任感动,这次主动接过这个苦差事,把这边农庄的活儿交给钟大管事,他雄赳赳气昂昂的带着人去了山那头。
大家砍了些树搭屋子,就用割下来的茅草简单的辫了草席盖上屋顶就成了一屋。
一个屋里只有一溜儿过去的木板,住十个人。
另外雇了妇人给他们煮饭做菜,因每日都有汤水喝,这时又是夏天,晚上袒胸露背也能睡,倒也不难受,就是白天晒得很。
林清婉时不时的让家里的厨娘给大家做酸梅汤,然后一桶一桶的往地里送,夏天的炎热瞬间消了不少。
林家别院的动作太大,但真正在意的没几个,毕竟那么一大块荒地在那里,他们着急开荒也在情理之中,所以苏州城的大户人家都是一听便笑之,并不以为然。
但于广大的贫苦百姓和普通百姓而言,这却是不一样的。林家的名声迅速在中下层阶级中传开。
都知道苏州林公有个妹妹封了郡主,得了一大块爵田,正需要人开荒呢。
要的工人很多,工钱给得足,一天二十文,山这头的大农庄包住不包吃,但他们可以从自家里拿粮食,雇两个妇人来帮忙煮饭。
嗯,肥水不流外人田,妇人也雇自家的婆娘好了。
山那头的牧园因为太远,且那边活儿更重,住宿条件较差,所以还包一日三餐,听说吃得很好,隔两天能有一顿肉,每天还有各种汤水。
怕林家拖欠工钱?
不用怕,林家的工钱都是十日一结,即走即结清,方便快速,不用怕像往年那样被东家东扣西扣,春天干的活儿,到过年的时候才能结账。
于是,张三偶然到林家干了十天活儿,拿了工钱后就请了一天假回去把自家兄弟都带来了,没隔两天,同村一块儿玩到大的兄弟,还有家里的各种表兄弟都摸了过来,你带我,我带你全都到林家这里来干活儿了。
不仅苏州城中的闲散劳力,还有辖下的乡村,甚至路途遥远的村子都有人过来应聘。
林家的庄子里每天都是热火朝天的景象,钱就跟流水似的哗哗的往外流。
林管家和钟大管事强自镇定的把眼睛撇开,争取不去看越来越少的钱。
然后,夏收到了。
冬小麦可以收割,家中兄弟多的,抽出两个来回家收粮食,兄弟不多的,只能忍痛请假回去。
于是庄子里瞬间只剩下原先四分之一的人,可这样的人数也不少。
林家的两个老庄子也种有冬小麦,钟大管事安排短工们先把小麦收了,然后再继续到大农庄和牧园里干活。
也是到这时,苏州城各大户才感受到林家带来的影响,因为今年他们雇不到短工了。
各地主们被下人汇报:“奴才等到坊市去招人,可除了那些惯常偷懒耍滑的来应招外,根本找不到其他劳力了,奴才一打听才知,大家都去了林家。”
运了东西过来要贩卖,顺便进些粮食的商贩也被告知扛包的短工招不到了,“小的找了好几个熟人,但他们都推辞了,林家给的工钱不少,他们并不愿意回来。”
商人气怒,“不就是二十文吗,我给的也是二十文。”
“但林家还包了吃食呢,不包吃食的,每日也都有酸梅汤或一些解暑的汤药送,且他们一天就干四个时辰,中间最热的那两个半时辰是不干活的。”
夏天日长,林家安排的工作时间一直是早上六点到上午十点,下午三点到晚上七点,中午的五个小时是午睡时间,谁也不准干活。
但商人们不一样,他们的活儿不确定,大部分都是在最热的中午工作,扛着大包,很多人最后都会中暑。
可短工们即便中暑也没钱买药,也就自己多喝水,或是到野外扯一把雷公根煮了水喝。
地主们更深,雇了短工恨不得把他们当牲畜使唤,除了几个大的家族比较注重名声外,其他人家都是天一亮就干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