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看了一眼二老爷,这个二儿子满嘴跑马车,他若知道了不定什么时候就说出去了。说道,“现在天晚了,你们都回去歇息着吧,明日一起进宫。”又道,“我头痛,展唯媳妇给我捏捏头再走。”
真是老滑头。
陆漫点头称是,其他几位老爷起身告退。
他们走后,长公主问道,“你敢让展唯请缨出战罗泌国,是有什么把握?”
看到老太太探究的眼神,陆漫笑起来。说道,“南方存在的瘴气并不完全是指毒气,还是指密林里那些携带疟疾疾病的蚊子,人畜被咬过后,就会感染恶性疟疾……那些死的人,并不是被瘴气毒死,而多死于疟疾。我能制一种治疟疾的药,还有浸泡后能驱蚊虫的药……”
又讲了她曾经同姜展唯讨论罗泌国的一些事。
长公主绝对相信陆漫的能力。听说后,老眼亮晶晶的,喜不自禁。担着她的手说道,“明天本宫会想办法让展昆给展唯带个话,让他主动请缨……”又痛心疾首道,“早知道能这样,我们就不献夜黄花和药方了。”
姜展昆在大理寺供职,姜展唯算不上被隔离的重刑犯,所以有跟他说话的机会。
陆漫笑道,“破财免灾吧。有些东西我们拿着烫手,早些拿出去也好,也能多为三爷讲条件。”
长公主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好孩子,不贪心才是聪明人。记着,皇上想给你的,才是你该有的。皇上惦记的,就早些拿出去。唉,本宫怀疑,皇上毫不犹豫地要杀展唯,其实就等着我们用这两样宝贝换人命。”她转了转眼珠,又笑道,“不过,本宫可不是吃亏的性子,会用这两样东西为展唯再谋条活路,以防万一……”
听了老太太的话,陆漫笑得眉眼弯弯,姜还是老的辣。
陆漫还要给老太太按摩,老太太摆手道,“让丫头做这些就行了,你赶紧回去歇着吧。”
陆漫也感觉一阵困倦袭来,但还是坚持给老太太按了摩,还施了针。看到她沉睡后,才起身出去。
出了房门,又嘱咐钱嬷嬷和郭公公,这些天要如何安排老太太的饮食和休息。
这个家,不能少了老太太。
陆漫走出鹤鸣堂,一股寒风扑面而来。她紧了紧衣裳,带着新荷向东辉院走去。
这是她的家,哪怕夜深人静,月上中天,也不怕哪里会冒出一个人来杀她或是抢她。她深深地嘘了一口气,姜展唯肯定能够活下来了,说不定真的将功折罪,保住他好不容易坐上的官位。
前路,又有了光明。
她抬头望去,只见一勾弯月斜挂天边,旁边稀稀落落撒了几颗小星星。
陆漫前世小时候最喜欢看这样的月亮,喜欢叫它月亮船。只可惜前世的空气不好,夜色远没有这么清亮这么美。
前世今生,陆漫觉得这两天又像过了一世。
进了东小门,看见何承和王嬷嬷正站在门口焦急地等着她。
王嬷嬷看见陆漫来了,上前扶着她说道,“三奶奶,老奴回来几天,怎么就出了那件事。三爷不会有事吧?”
陆漫道,“嬷嬷莫急,祖母和几位老爷都在想办法迎救三爷。孩子们还好吧?”
王嬷嬷道,“都睡下了。俊哥儿和彥哥儿还好,八爷、二姑娘、悦姐儿睡前还哭来着。”
何承看了陆漫两眼,说道,“姐,弟弟无用,这个时候却帮不上姐姐和姐夫一点忙。”
陆漫笑笑,说道,“回屋再说。”
看陆漫还能笑得出来,何承总算松了一口气。
进了正房,王嬷嬷上了茶,就同新荷一起退下去了,屋里只剩下陆漫姐弟两个。
陆漫跟何承讲了长公主为救姜展唯要献一部分夜黄花,以及秘方的事,毕竟何承也有一半这两样东西的所有权。
何承听了,喜道,“只要能救姐夫,别说一部份,都献出去弟弟也愿意。”又道,“那夜黄花是姐姐找到并制出黄克来,只因为是何家传下的医书,就分了我一半股份,弟弟受之有愧呢……”
姐弟两个说了一阵话后,何承才回了青榆院。
陆漫又把王嬷嬷打发走了,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身上的鞭伤。致于脖子上的伤,若被人看见了,只说她担心老驸马,想出去找人,大半夜的没看清路摔倒被树枝刮了的。后来王嬷嬷看到这处伤,哭着把新荷好骂了顿。
她身上的伤好之前,都得让新荷贴身服侍。
陆漫好好泡了一个澡,温暖的热水让她差点在浴桶中就睡过去。起来后,新荷又擦了药膏在鞭伤处。
第二天,陆漫睡到自然醒,醒来已是大天亮。
新荷悄声说,长公主已经同老驸马、几位老爷和三夫人一起进宫了。昨天长公主就说了,陆漫是小媳妇,不好让她抛头露面跟他们去见皇上和大臣,就让她在家里等消息。
该说的都说了,陆漫充分相信长公主的能力。再加上一个不讲理的老傻子,这个老傻还因为“被救”感动得要正常不正常,肯定更热闹
她来到东侧屋,看见姜展魁、姜玖、姜悦都排排坐在炕上。见她出来了,都迎了上去。
只隔了两天没看到姜悦和姜玖,陆漫觉得隔了好久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