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妙龄女子含情脉脉对着自己诉哀情,李湛自然十分感动,紧紧地搂着王沅,道:“以后的好日子还多得很呢,要开开心心地过。”
翌日,李湛离开后,王沅用早膳,得意地把那块玉佩晃来晃去,她相信,经过昨夜,她在李湛的心里至少有一两分不同。
采青与鼠尾凑过来看,鼠尾惊道:“婕妤,这不是陛下经常贴身带的那块玉佩吗?”
“可不是,”王沅笑道,“你去找个锦盒收起来。”
采青道:“这块玉佩小巧拙朴,婕妤您也可以自己带着,陛下看到应该会很高兴的。”
王沅摆摆手,“收起来吧,你们要约束明光殿的人,陛下赐我玉佩的事情,出了这个殿,不许在外面多说什么。”
“诺。”采青与鼠尾齐声道。
昨夜闹得时间有些久,今日又很早起来送李湛出门,王沅统共就没有睡几个时辰,眼下有淡淡的青色。采青心疼极了,“婕妤,您真是太辛苦了。”
转念一想,王沅就明白她的意思了,叹道:“说什么辛苦不辛苦,大家都一样。服侍君王,就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程姮娥声音美妙,唱歌好听,整天琢磨着新曲子,好把李湛勾过去;胡端娘,琴棋书画跟其他人比都差一点,她就干脆撒娇卖痴,还经常她母亲胡氏接到宫里小住。李湛对乳母感情很深,自然要常常去椒风殿看望胡氏母女,林宝瑟跟着胡端娘,偶尔也能沾点甜头;公孙柔嘉,毕竟是公孙家族重点培养过的,端庄大方,见识文采更是不差,李湛也时不时去南薰殿。总之,大家都在努力求上进,王沅肯定不能落在别人后面。
“您要不要去休息一会儿?”鼠尾建议道。
“算了,现在反而没有睡意了。”王沅突然想起有几天没有见潘女史了,于是吩咐道:“把陛下让人送来的好茶拿出一半来,等下我去看望潘女史的时候,顺便给她带过去。”
金桂有些不满,“这潘女史倒是架子大,每次都要婕妤您亲自去看她。婕妤,您直接招她来明光殿说话,谅她也不敢不来!”
王沅的脸色严肃起来,道:“潘女史于我来说,亦师亦友,你们须得敬重她,若是让我知道谁对潘女史不敬,休怪我不讲情面。”
“诺。”众人低声答应了下来。
没想到王沅去看潘女史的计划今日最终没有实现,就在她打算出门时,明光殿里来了一位稀客。
张婕妤笑呵呵地说:“王妹妹,咱们都住在掖庭,今日才有幸上门拜访呀!”
王沅只能吩咐人把茶叶给潘女史送过去,然后将张婕妤迎了进来,两人分主客坐下。
张婕妤直接说了来意,“东莱公主满月礼那日,我见妹妹对戏挺感兴趣的,特地来邀妹妹一块儿去看戏。”
那日王沅与张婕妤谈起戏来,还算是有共同话题,张婕妤这人吧,虽然脾气尖酸,但是一向都是直来直去的,王沅虽然不喜欢她,但是也没有多讨厌,于是问:“去哪里看戏?”
张婕妤道:“为了庆祝册立太子,少府请了民间有名的戏班子进宫献唱,如今他们还没有离开,就安置在北宫那边的芳仪院,咱们何不趁此机会去看看?”
王沅寻思道:“这事恐怕要先禀告皇后一声,待皇后同意后,我等才能去观戏。”
“没事儿,”张婕妤满不在乎地说:“皇后的母亲与妹妹都在这宫里住了半个月了,就那余少儿恨不得天天把戏班子召到椒房殿去唱戏,而且昭仪娘娘也召过一次。咱们位卑,就不召过来,直接去看看总没有问题吧?”
“行,那现在就去吧。”王沅的戏瘾被勾起来,催着张婕妤。
王沅顺路去南薰殿问了公孙柔嘉,公孙柔嘉素来喜静,就没有跟着一起去。两人带着一大堆宫女太监往北宫那边去,路上正好经过牡丹园。
胡端娘与林宝瑟正在牡丹园赏花,她眼睛尖,远远就看到张婕妤与王沅走过来,招招手,大声道:“王姐姐、张姐姐!”
众人见礼后,林宝瑟好奇地问:“两位姐姐,这是要去哪里呀?”
张婕妤道:“去芳仪院看戏。”
“哇!”胡端娘与林宝瑟眼睛都亮了,也不赏花了,齐声道:“我们跟着姐姐们一起去看戏吧。”
人多热闹,两人当然欢迎,四人就这么说说笑笑地到了芳仪院。
张婕妤挤眉弄眼,悄声道:“听说这个戏班子里有个小生长得特别俊,唱腔也好,妹妹们到时候可要好好看呀!”众人了然地点点头。
戏班子里有男有女,所以就安置在掖庭最偏僻的北宫边上,同时派人严加看管,没有人召见,轻易是不能踏出芳仪院一步的。
芳仪院里传来唱戏声,张婕妤笑道:“这些戏子们可真是勤奋,还在练戏呢!”
胡端娘道:“他们靠这个谋生,肯定会要勤于练习,不然要是在陛下面前唱坏了一句词,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然而,进了院子才发现,戏子们原来是在实打实的唱戏,并不是搞什么排练,程姮娥正歪坐在罗汉床上,悠哉悠哉地听戏,两个侍女伴随左右,给她打扇子。
胡端娘笑道:“这芳仪院确实是好地方呢,张姐姐,你看,咱们都来晚了,有人捷足先登了!”
“可不是,”王沅结接着说道,“看来这戏班确实唱的不错,不然怎么会大家都过来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