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西望着唐七星,微微一笑,清澈眸底没有任何羞怯,也没有不悦,她反问道:“怎么?唐缇骑想要搜云西的身?”
看着云西坦荡的样子,唐七星也收敛了方才的轻佻,他冲着云西拱了拱手,歉然一笑,“书吏言重了,唐某只是说咱们自己搜自己的身,怕还是有漏洞。”
云西挑眉一笑,“哦?那就请唐缇骑说说看,有什么漏洞?”
“如果两两互相搜身,先不说书吏是女儿家,这样十分不便。就说咱们之间如果真藏着一个伪装的尧光白,以唐某对他的了解,他的空空妙手也绝对可以在搜身之时,巧妙的将自己身上的白练珠转移到别人身上,然后等到自己被搜完身,再把珠子再偷回来,藏在自己身上。”
云西微笑着点点头,“唐缇骑言之有理,但若是所有人都站好,平直双臂,摊开手掌,由杨大人亲自一个一个搜身呢?”
“这个方法听起来很严谨,”唐七星话锋又一转,“但是尧光白仍然可以在搜身之前悄无声息接近杨大人,把珠子放到大人身上,搜身完毕后再悄悄取回珠子。”
“唐缇骑您说的的确很有道理。”云西又转向一旁的云南,投去征询求助般的目光。
云南没有说话,只对云西轻轻点了点头。
云西心领神会般的点点头,又转向杨拓,拱手一揖,恭敬说道:“属下想再问一次大人,那颗白练珠的特性。”
杨拓目光忽地一滞,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他面色凝重的看了看李儒,李儒脸色也是一变。
李儒对云西说道:“云书吏不说,我和大人都险些忘记了。如果白练珠还在这间屋里,不用搜身,也能找出它!”
云西一惊问道,“李工房此话怎讲?”
“道民,你刚醒,还是休息休息,由我自己···”杨拓望着李儒苍白的脸上,仍有些不放心。可是嘱咐的话刚说一半,就被李儒抬手制止。
“大人,属下已经没事了,劳大人忧心惦记。发生了这么多事,属下不能再躲在后面,眼看着什么事都由您亲力亲为。”
杨拓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李儒再次打断。
“大人,道民没事的。”李儒望着他,目光中有温柔缱绻流动。
杨拓收了声,轻轻颔首,默许了他的请求。
李儒这才转过身,拭了一下额上的汗,缓缓对众讲道:“白练珠不是俗物,一旦闻到血腥气息便会通体发光。所以循着那荧光,就可以找到白练珠。”
“那么,那荧光究竟有多强呢?要是被裹在布包里,或者是埋进土里,会不会就看不到了?”云西继续问道。
李儒摇摇头,“白练珠的荧光十分强烈,就是最上好的夜明珠,比起白练珠都要逊色几分。无论是被布包住,还是埋到土里,都会连到起布包、泥土一切隐隐发亮,除非是深埋地底。”
唐七星捏着下巴,思量着说道:“要是这样,咱们搜身都不用把屋子弄成全黑了,只要熄灭几盏灯就可以看到珠子。”
“也可以这么说。”李儒肯定说道,“关键是腥气之物,最好是新鲜的血,越新鲜,白练珠反应越强。”他转向云西,“云书吏,如果不能出去,那我们要去哪里去弄鲜血呢?”
“这好办!”唐七星率先站前一步,一把摞起袖子,露出一截手臂,豪气的说道:“咱们这儿就六个人,一个女子,两个读书人,一个大人,剩下就是我们两个武人,两个武人一人接点血不就凑齐了?”
说着他随手拎起一只脸盆,将盆中水往地下一泼,哐啷一声又扔回到桌上,随后就抽出腰间绣春刀,右手执刀,往左臂一抹,殷红的鲜血立即从细长的刀口中涌出!
“唐缇骑!”杨拓惊呼一声,想上前拦截,却已是来不及,唐七星捏着伤口,已经挤出了一盆底的鲜血。
李儒第一时间走进一旁的休息室,里面有现成的绷带与创伤药,又走到四围墙壁前,熄灭了一般的火烛。
宽敞明亮的地下密室立刻暗了一个色调,所有人的眼前都似被蒙了层黑纱,开始昏暗模糊了起来。
转眼的功夫,唐七星已经出血完毕,在李儒的帮助下,开始包扎。
“正所谓横刀立马,当仁不让,唐缇骑真英雄也!杨某感佩之至!”杨拓双手前揖,深深躬身。
最为下属的云南云西也跟着行了一礼。
云西瞥了一眼唐七星手臂上狰狞的伤口,不觉点了点头。
杨拓说的翻译成人话,估计就是后世的“哎呦,真不错哦!够豪气,够爽快。我敬你是条汉子!”
这些也正是她的心声。
无论唐七星这个人怎么样,此时他的表现都是令人敬佩的。
唐七星冲着站在杨拓身后的那位杨姓领队,邪邪一笑,“杨领队,无奈唐某之前受伤不浅,剩下的血就靠您了。”
云西的视线也跟着来到了杨领队的身上。
却见那杨领队顿了半秒,才点头低低应了一声好,不知为何,云西总是觉得杨领队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杨拓回过头,朝着杨领队拱了拱手,慨然道:“叫兄长受苦了。”
云西挑了挑眉。
这两个人关系果然不一般,但看两人亲密程度,杨领队并不像是杨拓的亲哥哥,难道他们两个是堂兄弟?
但即便是堂兄弟,即便杨拓已经身有官职,杨拓对待这个杨领队的态度也太过倨傲无礼了吧?
他们的关系看上去并没有多少同族兄弟的敬畏与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