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西的承诺中,这一场鸿门宴,终于落下了帷幕。
面带潮红的符生良,始终言笑晏晏,他将二人送出二进院,站在院门口目送着他们离开。
早有小厮走到二人前面引路。三人穿过二堂院门,再次绕回了大堂的一进院。年轻的小厮提着灯笼走在前面,转过头热情的搭着话:“二位书吏可是初次入衙?”
“正是,敢问小哥,我们住的地方在哪边啊?前面不是审案的大堂吗?”云西好奇的左右张望着,四围的院墙都很高,院落格局方正,即便在晚上,也能感受到整个建筑群中线的存在,因为凡是中心的房室都建的十分高大轩敞,而两侧的排房小院都相对低矮很多。
“大堂的确是审案的,但是大堂两侧还有耳房,再两侧还有厢房,左侧为吏、户、礼三房,右侧为兵、刑、工三房;六房东西侧就是各房吏舍。”小厮头头是道的说着,“大人一回衙,就让俺们收拾出来了两间吏舍,火炉都生好了,两位书吏好好休息,明日一早还要点卯。”
云西点点头,还好云南之前为她普及过,不然光听名字就晕了。
“多谢小哥——”云西刚要询问小厮的名讳,身边就传来一声闷响。
云南!
她在心里惊呼一声,猛地回身,果见云南已经摔倒。
“怎么了?”小厮也很吃惊,手中灯笼一晃,下意识的就要上前帮忙。
云西一把挡住他伸来的手,镇定的笑道:“无碍,我家哥哥只是吃醉了酒,我搀着他就行。”
“真的没事吗?”小厮看着云南低垂着头,没有任何反应的被云西慢慢撑起,担心的问道。
“没事的,我家哥哥就是沾不了酒,让小哥见笑了。”云西强装轻松的笑着直起身。
小厮迟疑了一下,别人拒绝,自己也不好太热情。只得稳了稳灯笼,继续领路。
“好吧,那咱们赶紧走,先回房再说。”
好在二进院与一进隔得不算远,
穿过了大堂,下了月台,走过了甬道,经过六房,终于来到了吏舍院。
这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小院,三面都是房舍,大多都漆黑一片,只有东南角相连的两间是点着灯的,摇曳的烛火在白色的窗纸上晕着昏黄的光,显得既温馨又静谧。
小厮忙上前推开一扇房门,云西踉踉跄跄的扶着云南也进了屋。
“这边来,床铺都铺好了。”小厮指着屋内的火炕急切的指挥着。
云西一个踉跄,就把云南扔到了炕上。
“不然我让后厨送点热水来?”小厮看着脸色惨白的云南关心道。
“不用了,我哥他就这样,一会就好了,天不早了,小哥也赶快回房吧。”云西恨不得马上把这个热情的小厮踢出屋子。好在他还算识趣,又说了两句客套话,终于将他送出了门。
看着小厮迟疑的走远,云西一下关了房门,插上门栓,然后立刻奔到火炕边。
眼前一幕却让她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云南烂泥一般的瘫在炕上,双眼紧闭。
有鲜红的血正从他的眼角,鼻孔,嘴角,慢慢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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