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叶一尘二人守在县北,希望能抓凶手现形。
可是夜里,天公不作美,从亥时开始,天就下起了小雨,雨越下越大,一时半会儿,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夜已渐深,平度县在淅淅沥沥的大雨下,渐渐陷入沉睡,四周一片漆黑,除了雨打屋檐的嘀嗒声,便只剩万籁俱寂了。
黑暗中,似有一点烛光,在漆黑的暗夜里忽明忽灭,好像一阵风吹来,它就瞬间无声地熄灭。
屋里,一对夫妇守着个二三岁的男孩,女子不住地抽泣,男子面色沉重,屋外的雨声似乎让压抑的气氛更加凝滞了起来,随着“轰隆隆!”的一声,天边惊起一道闪电,随后雷声一阵接着一阵,一声响似一声,伴着“轰隆隆!”地一声巨响,只听见“咚咚咚!”,门外似乎响起微弱地敲门声。
夫妇俩一愣,暂时从悲伤中回过神来,双双扭头看向大门的方向,不一会儿,“咚咚咚!”地敲门声又再次响起,并且清晰起来,夫妇二人对视一眼,女子眼睛闪过惊恐,摇了摇头,男子吞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
“咚咚咚!”,敲门声并不因为夫妇二人的惊恐而停止,反而变得大声、急迫起来。
男子小心翼翼走出卧房,站在厅堂的门栓后,问道:“谁啊?”
“……”
“谁在外面?”
“……”
“深更半夜,家里人都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在说吧!”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外面依然没有回答,但敲门声却一阵紧似一阵,好像不开门,就永不罢休。
男子已被这敲门声震得心烦意乱,甚至都忘记了恐惧,他咬了咬牙,好像下了巨大的决心,双手搭上门栓,用力一拉,“吱呀!”一声,大门就打开了……
第二天清晨,下了一夜的大雨终于消停了,太阳羞涩地露出半张脸。在北县守了一夜,叶一尘的眼皮得支根火柴,才睁得开,她困顿地打了个哈欠,准备回府衙补觉。
正当她调转马头,准备起驾时,就听见一阵急促地报急声:“有情况!有情况!二位仙人请留步!……”
只见一个官差疾跑而来,他在二人面前停下,弯下腰双手撑着膝盖,大声地喘着粗气。
“有事发生?”,叶一尘立马困意全无。
“县南,县南又出事了!有一户张姓人家又丢了一个孩子,夫妇二人均已疯癫。”
“具体位置?”
“县南东二街最东头那家?”
叶一尘忙从马背上下来,捡了根树枝,在地上比划起来,她心道:县南,西四、南二、东二,在这三地儿画了个圈,用树枝在中间点了一下。
柳深意见她此举,道:“凶手把口袋抛在北县,意欲搅乱视听,转移我们的注意力,实则,他们的据点反而在县南。”
叶一尘点点头,随后站起身,对官差道:“传令下去,以县南西四、南二、东二围一个圆,逐步向中心地带搜寻。”,随后,不知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把受害人都带来府衙,要快!”
“是!”,官差带队急匆匆地离去。
看着官差走远,她回头看着柳深意,道:“深意,我忽然想起,有件事非你不可。”
“何事?”
“达摩梵心曲!”
“好!”,柳深意点点头,二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你有多快?”,叶一尘问道。
“啊?”,柳深意当即没明白何意,随即反应过来,笑道:“不知道,应该比你快一点吧!”
叶一尘瞪了他一眼,道:“带我一程!回府衙。”
“好!”,柳深意伸出手,见叶一尘也把手伸过来,他顿了顿,绕过她的手,反而隔着衣物抓住她的手腕,道:“准备好了吗?”
叶一尘见他此举,先是一愣,转而了然,男女授受不亲,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于是释然一笑,道:“准备好了!”
随着柳深意一声“走!”,他二人便在官差们的注视下,几个起落,便消失在眼前。
官差们个个翘首仰望,纷纷叹道:“看他们穿着普通,原来真是神仙啊!”
府衙里,一曲达摩梵心曲,震碎了迷失的幻相,疯癫的大人们,都慢慢找回了神志,那些夜里,他们经历了什么,都一一浮出水面……
在经过全县官兵地毯式搜查,终于锁定几处荒宅,叶一尘二人刚从府衙出来,就赶了过来,前几处,官差具都搜过,只剩这最后一处了。
远远望去,它隐藏在巷道深处,似被人遗忘的久了,周身弥漫着神秘、腐朽、诡异的气息,散发出颓废、屈辱和长久压抑下,喷薄而出的恶意。
叶一尘看着这荒宅诡异得很,用手势制止了官差,和柳深意交换了个眼神,二人便缓缓地向荒宅靠近。
叶一尘自打进入练气五层,五感极为敏锐,就听见官差们悄声议论,一个人道:“这荒宅只怕有几十年了。”
“可不是吗?听我爷爷说,他那会还年轻,只依稀记得,这家人姓宁,是个师爷,具体因为什么惨遭灭门,那就不得而知了。”,另一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