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嫁到了祁家, 柳氏尤其注意着给自家儿子挑选媳妇。
方氏是她选来的,虽然之前没看出方氏如此小气,可是方氏的小气只是攥着自己的拳头捏着自己的东西,不曾想过不属于她的,手也从来没有往外伸过。
偶尔丢人不假,可是还在能容忍的范围内,加上她把石头养得很好,柳氏对她还是大体满意的。
至于那些小毛病,偶尔敲打敲打就是了。
柳氏想着刚刚方氏的建议,脸上有一抹无奈一闪而过,却没有多想,只管把眼睛转向了叶娇。
这个二儿媳妇娶的是真的好。
为人温和,乖巧知礼,而且听底下人说,叶娇正在跟着祁昀读书认字,就更让柳氏高看一眼。
更重要的是,叶娇来了之后,祁昀越来越好了。
无论是身子还是事业心,都和之前大不相同。
当娘的最是知道自家儿子的斤两,她的大郎热心勤奋,为人大方,祁家的庄子给他能让人放心。三郎读书好学,年纪轻轻就已经能到顶好的学院读书,未来不可限量。
可是在柳氏看来,自家二儿子早慧,过目不忘,说起读书学问比谁都不差,脑袋也比谁都机灵,如果能有个健康的身子,该是最有出息的。
越是这么想就越是可惜,柳氏没少为了祁昀掉眼泪,一直埋怨自己没能好好照顾祁昀给他个健康身子。
现在祁昀眼瞅着好些了,不管别人怎么想,柳氏就是觉得是自己对着佛祖的诚心祷告被佛祖听见,愿望灵验,给了她一个有福气的好媳妇,这才让祁昀好了起来。
往常有方氏在,柳氏哪怕喜欢叶娇也不曾过多表现,作为婆婆,柳氏一直懂得何谓一碗水端平。
现在只有叶娇在,柳氏的笑容真切了不少,越瞧越喜欢。
想到祁昀对自己的请求,柳氏笑着道:“娇娘,这几天你多来我这里坐坐,我这里有几盒不错的胭脂,回头你和刘妈一起挑挑,我找一盒送你。”
其实送胭脂不过是个借口,柳氏是准备让刘婆子教教叶娇怎么化妆。
女子涂脂抹粉该是在娘家学的,不过柳氏知道叶二嫂的德行,想也知道叶娇娘家没人管这些,听了祁昀的请求,柳氏也对自家二儿媳妇怜惜,便想让刘婆子教她。
偏偏这话不说破,不明着说教,只说让她过来挑选胭脂,到时候顺便让刘婆子告诉她手法,来顾全着叶娇的脸面。
叶娇笑着应下,脑袋里却想到了昨天祁昀给自己画眉时候的样子,嘴角的笑容越发深了。
另一边,方氏抱着石头回了院子里,觉得自己省了笔银子,心情大好,一天都格外欢喜。
等到了晚上,她把这事儿和祁昭一说,祁昭却发了火。
“你当自己那点小心思旁人看不来吗?娘管着宅子这么多年,对你那点心思早就看透了,不点破只是顾忌你的面子罢了,你还真当能瞒过人啊。”
不过祁昭纵然心里生气,可他还是爱重方氏的,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要太高,毕竟是自家娘子自己疼,可是方氏一而再再而三的搞这种事情也让祁昭觉得头疼。
方氏却是有自己的道理:“以往咱们每每有了进项都是给家里的,爹娘也该知道咱们的孝心,这次不过是过年的一点开销,我也没有真的说一文钱不给,以往都和二弟一样,这次也该和二弟一样才好。”
祁昭听了这话,觉得自己脑袋突突的疼。
不过他没有立刻反驳,而是让人进来把懵懵懂懂的石头抱走,省的两人说话声音大了小了的吓到儿子。
而在石头被婆子抱走后,祁昭就关上门,对着方氏道:“现在咱们两个关起门来说话,这事儿说破天去,不是银子,而是脸面,我是长子,该有一个大哥的肚量,你明白吗。”
祁昭是长子,身为长子,身上肩负的责任天生就比别人重一些,相对应的,得到的好处也就多。
祁大郎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你也该知道,家里一直最赚钱的就是庄子,爹娘把庄子给了我,不是因为我多有本事,而是因为我是大哥,要照顾家里,照顾弟弟们,这才把庄子给了我,万事,没有只占便宜不吃亏的。”
方氏憋了一下嘴巴,圆圆的脸上带了些委屈:“你若说占便宜,之前娘裁衣服都没告诉我,我不也没说什么吗?”
“那你是自己小气,瞧着二郎赚了钱自己把自己气的躺床上好几天。”祁昭让方氏气笑了,“娘不喊你裁衣裳就是敲打你了,下次再生闲气,裁衣服还没你的。”
方氏一听这话就生气了,她虽然读书识字,可是心胸不宽,前头祁昭说的大道理没记住几句,反倒是这句话戳了她的心窝子:“我算瞧出来了,你就是不疼我。”
祁昭愣了一下:“我还不够疼你?可你吃可你穿的,还要怎么疼?”
方氏噎了一下,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反驳的理由,眼睛一转,开口道:“你瞧瞧人家二弟对待弟妹,知道弟妹喜欢药材,把院子都推了!你呢?我衣裳没裁已经吃了亏,你还要来数落我。”
祁昭有些无奈的看着她:“那我也把院子给你推了?”
方氏急了:“可别,咱院子里头的花草可都是我精心栽培的,你可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