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孟溪在他怀里哼哼,清楚的感觉到他胸膛里那颗跳动的心。
顾谨之继续在她耳边道:“我小时候就身体不太好,总是生病,不能吹风不能淋雨,简直是比女孩子都要娇贵些,因为这样,同龄人都不愿跟我玩。”他说到这里,轻声笑了两下,“我喜静,一个人看书也能看一天,那时候兄长怕我闷,总从外面给我带千奇百怪的东西,偷偷塞给我,好多都被我闲置在那里没动。”
他停顿片刻,又道:“哦,我还做了件坏事,小时候不喜喝药,把药全倒进了鱼池和花丛里,后来鱼和花死了一片。”
“噗……”孟溪听着这些话,没忍住笑出声来,“后来呢?”
“后来啊,我就每天被监督着喝药。”他才不说最后病的躺床上起不来。
孟溪小心翼翼的回抱他,在他怀里瓮声道:“以后我来,你要喝药我和你一起喝。”
顾谨之摸摸她的头,“傻丫头,真当药是个好东西不成。”
他将她抱紧了些,继续道:“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我身体不好,也不知道能活到哪一天,被你放在心中,是我的幸运,你若是妖,我不在了,若能被你记上百年千年那自然是荣幸中的荣幸,可我既希望你记得我,又希望你不记得,漫长的岁月中,想着一个早就不在的人,太痛苦了。”
孟溪用力要从他怀里挣脱出来,顾谨之抱的太紧,她便作罢,只在他怀里一字一句道:“你的意思是,我若现在有别的喜欢的人,便可自行喜欢了去,你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就让我早早放弃。”
顾谨之沉默不语。
孟溪踢他一脚,他还不撒手。
孟溪道:“你大可放心,我记性很差,别说百年千年,半年我便忘得干净,既不知以后如何,为什么就不能允了现在,你若觉得会耽误我,你点头,我走就是,以后自是不会来打扰。”
顾谨之依然沉默,也没有点头摇头,孟溪被他紧紧搂在怀里,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
“你……”孟溪再次开口,却不知还要说些什么,干脆闭口不语。
第5章
好半晌,顾谨之才说话:“怎么像是在闹矛盾,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他语气中带着不易觉察的宠溺,“悄悄告诉你,最开始见到你是在大街上,你穿着一身艳丽的红,漫无目的的走,对周围很好奇又陌生,我跟着你,你却没发现我,我以为你是哪家的小姐,贪玩偷跑出府忘了回家的路,我便一直跟着你,看你吃了馄饨,拐进小巷子里,那时天色很黑,巷子里人少不安全,你说你一个女孩子天黑到处跑做什么,不知道外面危险么,后来果真碰上打劫的了,你竟也不知道怕。”
他将孟溪松开,垂眸望进她的眼里,打趣道:“原来你这么厉害,一个人就将那劫匪解决了。”
孟溪赶紧解释:“我可没动手,他也没受伤,就是胆子太小,被我一吓就晕了。”然后反应过来,指着他半点不害臊地道,“你竟然一直跟着我,是不是早就一见钟情了。”
她说的这么直白,顾谨之反倒不自在,摸摸鼻子不看她。
孟溪心里这才开始喜不自禁,便凑过去开他玩笑:“那你第二次将玉佩赠予我,可是当做了定情信物?”
顾谨之耳尖红红,不吱声。
孟溪掩嘴偷偷笑了下,然后平复心情,十分郑重的和他说:“我喜欢你,你喜欢我,两情相悦,你就是只剩一天可活,那一天我也陪你一起,与你在一起,我总是开心的,不谈以后会怎样,至少现在,我们是在一起的。”
待她把话说完,顾谨之拉起她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吻了下,然后将她手掌贴在自己胸口上,点点头,几不可闻的回了句:“好。”
他看她的时候,眼里总是温柔的,像浸着一汪春水,春水化冰,她的心不是冰做的,只那一丝波光便将她的心勾的要从胸膛里跳出来。
最是受不得这种目光,她抬起另一只手遮住他的眼睛,踮起脚,凑过去小心翼翼地在他嘴角边落了个吻。
孟溪匆忙跑回地府,进了鬼门关才发现身上还系着狐裘,顿时头疼起来,赶紧解下狐裘折好,却发现无处可藏,又不舍得扔,只好抱在怀里,偷偷往黄泉那边去了,心里侥幸的想着不要碰见黑白无常才好。
偏是怕什么就来什么,才想着不想见他们,结果黄泉路还没走完,三人……哦,三鬼碰个 正着,孟溪甚是郁闷,一拍脑门儿,转身便往回走。
黑白无常互相对视一眼,不解,白无常开口在后边喊:“孟丫头,你走那么快做什么。”
孟溪才不理他。
偏偏白无常就爱闹她玩,见她不理,更是奇怪,三两下蹦哒到她前面拦住去路。
……得,这会儿是两边都走不了了。孟溪瞪他一眼,白无常没看见,只注意了她怀里抱着的东西。
“你怀里那东西是什么呀,抱的这样紧,快给我看看,我又不会抢了去。”
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上回她在顾谨之那儿吃了点心回来就被白无常闻见味了,这次和顾谨之离得更近,衣服还是他的,怕是一拿出来,白无常就知道她偷跑出了地府,怎么办呢,做为一只鬼为什么鼻子要这么灵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