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着也是无事”
“你呀你……”望着这双平淡如水的眼睛,勉强撑出的笑容,终究还是说出口来:
“别在这了,赎了身,走吧”
“……”勉强支撑的笑容终于还是落了下来,微微皱眉,随即道
“……去哪呢?”
“跟我去京城,或者去其他地方都行,别在这了”
别在这了,守着一屋子的旧物和一个不会实现的承诺。
“他要成亲了”
终于,来来回回多少次,那个不愿提及,刻意躲避的“他”,还是被贺佑棋说了出来,如一把尖刀,朝幺儿的心口狠狠扎了进去,每一个字,都是一道伤口,鲜血淋漓,血r_ou_酴釄。
“是吗……恭喜他……”
微微僵硬的手指转而又放松下来,起身从床榻边的箱子里拿出一把白玉扇骨的扇子,轻轻展开,又徐徐合上。仿佛那个白雪皑皑的冬季,那人一身浅金色华服“上次多有打扰,今日如约奉还,还望公子喜欢”,颔首行礼,双手奉上。
“祝他喜结良缘,鸾凤和鸣。”
眉头紧紧皱起,心如刀绞一般的贺佑棋伸手拿来玉扇,一口将茶饮下,掷地有声的说:“我定带到”起身便走。
走到门口时,终于还是停下了脚步,忍不住回身问身后那人。
“你还有什么话要我带给他吗?”
幺儿站在屋子中央,一如既往的一身青色纱衣,淡淡的说:
“愿王爷心愿达成。”
倏忽放大的双眼,惊讶到无法言喻,张开的嘴大口呼吸,面前的人却平淡的如一潭湖水。
“原来……你早就知道……”
房中的人嗤笑一声“我从前竟不知,一掷千金的富家子弟对青楼小倌的一枚银戒这般感兴趣”
那个秋意浓重的夜之后,魏铭启再也没有来过。
到是隔壁方井村中一户人家的纨绔子弟经常来春风楼,第一次见到幺儿的时候愣在原地,久久未语。
而后那人经常来找幺儿,不多言,只是一味的喝酒,每次喝到醉意浓重的时候会伸手抚摸着幺儿的眉轻轻的说:你很像他……
那人经常在春风楼过夜,也是俊朗的面庞,白皙的皮肤,墨一般深邃的眼神,也是玩世不恭的笑,放荡不羁的玩乐,每次他醉倒在春风楼的时候,幺儿替他脱掉靴子总不由的想起那个冬夜。
轻轻的拂上人事不省的眼眸,幺儿有时也会淡淡的说:你也很像他……
在一个寂静的夜,那人从怀里掏出一块品色绝佳的白玉玉佩,嘴里呢喃着让幺儿去买几件新衣服,透过那人的眼,幺儿看到了另一个被深爱着的人。
不久,便有一个瘦小清秀的人来找到他,看着同自己一样隐忍羞涩的少年,幺儿从妆奁中将玉佩如数奉还,却在妆奁中发现独独少了那枚虎头银戒。
原来曾经假意觉得好玩想拿去的虎头银戒,在夏至十指紧扣听得不可当真的说书人所讲的故事,更换陈列摆设时无意间看到箫姓的香囊和那个冬雪皑皑的夜,那人挂上幺儿的脖颈醉意朦胧的说:你在这啊,我找了你好久……都不是巧合。
说是处心积虑也好,说是y-in谋诡计也罢,归根到底还是权术之争。
只不过那些婉转嘶磨的夜,那双含情脉脉的眼,那些深情款款的话,如今再想,三分真六分假,余下一分剩幺儿一个人细细揣摩,不得终果。
轻轻叩响梨娘的房门,里面的人清脆的应声。
“你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了?”
幺儿怀抱着他满满当当的妆奁,轻轻置于桌上,缓缓拉开一层,珠光宝气,光芒耀眼。
“这是……?”不明白所以,被着一箱子的宝贝吓的微张开嘴。
“赎你”一脸淡淡的笑。
“赎,我?”伸手指上自己的鼻尖,梨娘眼睛瞪得滚圆。
“去找你家黄公子,站在他门前喊:你姑n_ain_ai我来了,还不快八抬大轿把我抬进去”学着梨娘曾经的样子,幺儿一脸浅笑,明媚的双眸弯如新月。
“那你呢?”
浅笑依旧,微低下头。
“还不是时候”
“还在等他吗?”
“……”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