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民生笑了笑,没说什么。
回到市委以后,李睿第一时间给桑同光打去电话,将宋朝阳的意思讲了。
桑同光一听宋朝阳要教育局展开自查,心头就是咯噔一跳,知道这回可要得罪人了,可想不得罪人也没办法,宋朝阳可是说得好,要是局里查不出来,那就让市纪委出动,到时候可就不是得罪人那么简单了,就连自己这个教育局长的脸都要被打,比起得罪人来,当然是自己的脸面更要紧了,忙一口答应下来,最后又问了一句:“宋书记有没有给我们设定一个期限?”
宋朝阳之前说这个事的时候,并未给出明确的期限,但显然这种事是越快有结果越好,毕竟李睿自己也不想整天惦记着这种破事,便道:“一周时间,要是再久,书记就等不耐烦了。”
桑同光忙道:“好,一周就一周,我一定如期完成任务。”
打完这个电话后,李睿进去跟宋朝阳讲了“假传圣旨”的事。
宋朝阳听后笑起来,道:“好,这种圣旨是可以假传的,呵呵。不过,一周时间有点长了,没有给到足够的压力,你刚才应该说,三天时间,哈哈。”
他这当然是玩笑话,李睿没有当真、再去找桑同光改口为三天,只是陪着笑了笑。事实上李睿清楚得很,老板要的只是一个结果,早点晚点都没太大关系,就算是晚,晚的不太离谱也能接受。
午饭后休息的时间里,李睿跑到僻静无人的楼梯间,给董金立拨去电话,开门见山的说道:“金立大哥,你要是还想拿到市水利局那个治理桑白河河道的工程,那就尽快找人查清一件事。”董金立纳闷的说:“什么事啊?”李睿低声道:“我已经帮你问过了,那个工程果然已经内定了,内定的是局里第一副局长王广来与办公室主任石大林合股开的一家公司。王广来我们不用去管,你只要找人查到石大林入股公司的证据,那我就能把整件事给你翻过来,不仅让内定的事流产,还会尽量帮你拿到这个标。”
董金立大吃一惊,叫道:“怪不得,怪不得当天石大林鸟都不鸟我,敢情这个工程内定给他自己的公司了。靠,我真是白痴,竟然想从他的嘴里抢食吃。这块肉本来就是他管着的,他自己又想吃,又怎么会给我吃?”李睿道:“这也不怪你,谁叫咱们事先不了解情况呢。不过目前有改变现状的机会,就看你把握不把握了。”董金立怒道:“我干!靠,就算不为这个工程,只为整死石大林这个贱人,我也要干,让他在我跟前作威作福。可是我该怎么干呢?找人干?找谁干?谁能干这种事?”
李睿想了想,道:“石大林肯定是不会以自己的名义入股公司的,但他可能会让自己的家人亲属出任公司法人或者领导。甚至很可能,整个公司都是他自己的,他只是为了能从水利局拿工程,才许给常务副局长王广来一定的干股儿。你可以请私人侦探调查公司的注册信息,也可以找人假扮发包公司跟这家公司合作,总之是套出公司的底儿来。实在不行,还可以监视跟踪石大林的日常行为,找出他奢侈的罪证来,然后我们可以拿这些罪证说事,反过来证明他开公司。当然,如果什么都查不到,那我们也只能放弃。”
董金立道:“行,我都知道了,我马上就安排人去做。老弟,这事儿真要是能翻过来,工程标能落到我头上,我可要好好谢谢你。”李睿道:“哎,自己人说什么外道话,那就先这样,我等你好消息。”
……
这天晚上八点多,市府一秘季刚不期而至,拜访了盛景酒店总经理欧阳欣。
欧阳欣已经知道,季刚已通过门外窥探得知了自己与李睿的私密关系,因此尽管面子上表现得一如以往,待他如若老朋友,可内心已经提防上了他。
季刚被让座在沙发上以后,欧阳欣给他沏了一杯香茗,送到他手边茶几上,笑道:“季哥,尝尝我新买的茶叶。”季刚看了一眼自己所在的沙发,笑对她道:“最近忙不忙?”欧阳欣幽幽叹道:“忙,忙得晕头转向,唉,真后悔当这个总经理啊。”季哥呵呵一笑,道:“也不能这么说,职务越高,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嘛,我还不也一样?不过你忙归忙,还是要注意身体,不要太劳累,累坏了可就不好了。不说别人,至少我可会心疼的哟,呵呵。”
欧阳欣感激的笑笑,正要说什么,办公桌上两部座机里左边那个忽然响起来,她递给季刚一个抱歉的眼神,转身走向办公桌去接电话。
季刚目送她过去,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她的背影,脸上笑容已然凝滞,表情非常古怪。
欧阳欣很快接起电话:“喂,嗯,说吧……可以,行……”
季刚眼见她在全身心的接听电话,无空理会自己,眼底划过一抹阴光,左手伸到裤兜里,从里面摸出一个比牌九还要小一圈的黑色塑料小盒,迅疾绕到后腰所在,将那个小盒偷偷塞入沙发靠背与座垫之间的缝隙里。
欧阳欣办公室里这套待客真皮沙发,又宽又厚,用料十足,因此接缝处的空间很大,塞进这么一个小盒去不仅没有任何问题,而且从外面看也看不出任何端倪,就跟其它的地方一样。除非用手去里面抠摸,否则谁也不会知道里面塞着个古怪的小盒子。
季刚搞完这个小动作后,迅速收手回来,把左手放到了原本所待的位置,此时发现欧阳欣还在背对着自己打电话,索性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