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麽多天,小豆子的世界里被魏七所占满,他的心里,这位“小七哥”已经成了快和神袛一样的存在。
得知魏七要去沣玉城,小豆子的眼睛都亮了。扬扬洒洒的写了一大篇自己想要的东西,把单子递给魏七时惹得魏七嘴角直抽。
当魏七看到小豆子可怜兮兮的从墙角的瓦罐里把存了多年的积蓄拿出来时,更是让他无语。
都说皇宫是商国里最富有最华丽的地方,而里面侍候的人也是非富即贵,权势通天吗?十多天了,魏七的认知在这一刻最终被彻底的颠覆。
一个小太监在皇宫里辛苦的存了近十年的银子居然才五两三钱?算了吧,还不够暖春阁里喝杯花酒的呢!虽然这小太监也不可能去喝花酒。魏七有些刻薄的想。
“把你的银子收起来吧,买这点东西的钱,七爷我有。”魏七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在小豆子莫名的崇拜眼神中向著沣玉城里出发。
匆匆的走进了沣玉城门,魏七直奔闹市里最普通的布庄。布庄里经常会有一些成衣贩卖的,他去买了两套夏衫两套内衫,又帮小豆子挑了一套夏衫。他早看出小豆子过得相当的拮据,什麽都是旧的,几乎没有新的。
买过了衣服,魏七抬抬头,天色尚早,他不忙著帮小豆子采买东西,只是无目的的在沣玉城中闲逛了起来。
厚重的城墙内,青板石铺就的路面,街道上人声鼎沸,集市上一片喧闹。沣玉城里一如往日般的繁华,可是魏七却觉得有什麽已经改变了。看著这些繁荣的景象,却让他有种由心内生出的酸楚。
他不在,沣玉城依旧;他不在,他人一切安好。这是不是说明了,他的卑微渺小一如世人眼中的他,一如那人眼中的他?
心头有一阵阵的刺痛闪过,魏七忽然发现,不知道怎麽,却在不知不觉间走到了花街的街口。夜里繁华的街巷,在这朗朗的晴日下却微有些冷清,干净的巷子里幽深到底,竟连一个人也没有的样子。
魏七呆呆的看著,眼睛情不自禁的看向了最深处的那栋雕梁小楼的院墙。忽然,那门居然动了,魏七吃了一惊,连忙侧身走到了街口边的小小的卖馄饨的小摊子坐了下来背对著街道。
不一会儿,巷口里走出了一辆马车,一身粗蓝布短衣的李勇,头顶戴著斗笠,赶著马车静静的离开。
魏七呆呆的侧过脸,看著熟悉的马车渐行渐远,一时竟然有些茫然无措。
一直到那马车远走的看不到影子,魏七忽然从坐椅上站了起来,本想上前询问他是否要吃馄饨的老汉吓了一跳,那魏七却已经匆匆追著马车消失的方向跑了。
魏七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看到那马车失了踪影後心头就像被热油滴过一样,灼痛难忍。魏七疯了似的追在马车後,一直追出了城,却看那马车越跑越远,最终绝尘而去的不见踪影。
魏七不知道顺著车辙跑了多久,一直到重重的跌在地上才回过神。
他这是在做什麽?怎麽好像个骤然失怙的孩子一样?又不是第一次被抛下了不是麽?从出生,他就已经这样被丢弃了,不是麽?
魏七怔怔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一直背在身後的小包袱通的一声掉到了地上,魏七呆呆的低头看了看,新买的衣服露出了一角微微沾了尘土。
弯腰伸手从地上想把衣服捡起来,却有一滴滴的水滴滴落蹈さ牟剂仙希一滴滴的浸s-hi了衣料。
“这是怎麽了?大晴天的会下雨?”魏七轻快的说著抬起头,明朗的阳光下,他的双眼却是一片模糊。伸手一摸,脸上却是一片的冰凉。
“魏七,你这个白痴,这是傻子?有什麽好哭的!”魏七大声的说,却觉得眼里的液体越淌越凶,怎麽也仰制不住的泪水就这样子流个不停。
“魏君宵!你是瞎子是不是?我明明……我明明追了这麽久!”你怎麽会看不到的?後面的话全被魏七的呜咽声所掩盖了下去,明亮的官道上,一队队前行的马车与行人都看到了一个只有十七八岁模样的少年一身灰尘的对著个掉落在地上的包袱嚎啕大哭著,一直无法停声……
魏七的心里酸楚难当,他就这样被抛下了吗?魏君宵,你到底是去了哪里?
……
小豆子有些担心的来来回回在沣玉城与果林之间必经的路来走了不下七八回,眼看著天气渐暗魏七却一直都没回来,不由得担心又有些揪心起来。
“小七哥不是离开了吧?”小豆子低声的咕哝,他看得出来,魏七似乎是有著什麽心事,所以才会像逃避似的来到了这里,这次离开,是不是他就不再回来了?
一想到那个一笑就会露出了雪白牙齿的男子就这样离开,小豆子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晚上他特意的做了魏七最喜欢的清蒸鱼,放到了厨房的灶里温著,他就回了房间。为了省灯油,他几乎晚上都是天刚擦黑就睡下,今天他也是天一黑就躺到了地铺上。
只是却有些睡不著的翻过来翻过去的,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於晕沈沈的睡著了。
前胸似乎被一块大石紧紧的压住,伴著窒息感的,却是身上不断滑动抚摸的手掌,小豆子吓了一跳醒了过来,却在黑暗中感觉到了身上紧压住他的身体与一阵阵浓烈的酒气。
“是谁!喂,起来!”小豆子惊慌失惜的推动著紧紧压在他身上不断扭动著抓著他衣襟的人影。窗外一阵阵淅淅漓漓的雨声响了起来,伴著雨声响起的,是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