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为真一身冷汗,他听见郑楚叫了好几声陆大哥,柔细的声音里带了焦急,像那天在竹林里听到的。
有什么好慌的?他又没死。
可郑楚听不见,她手心摸着他额头的温度,让他别睡过去。她好像在担心他,陆为真茫然。
郑老师……太大惊小怪了,他又不是第一次这样。
他的眼皮轻轻动了动,睁开双眼,无神的双眸慢慢聚焦,眼睫毛被冒出的冷汗浸湿,高大的身体莫名透出一种可怜,郑楚连忙把药和水递给他。
陆为真眼睛模糊,郑楚的身影印在他眸中,侧脸柔和,干净漂亮,在灯影下有些安静的婉约。她的长发随意绑在后面,姣好的面容有些看不清,衣服松垮,似乎是被他无意间弄的。
真是的,陆为真闭了眼,没控制自己,他在她怀里蹭了蹭。
女孩子这么不矜持,以后嫁人会嫁不出去的。
他喝了几口郑楚递过来的药,又慢慢睡了过去。
陆为真心有些乱,他的身体并不排斥她。昏睡之前,他突发奇想,如果郑老师不随意勾搭人,自己是不是应该给她一个机会。
郑楚是体会不到他心里的百转千回,她望着陆为真,扶额叹息。
如果不是因为刚才邻居也被吵醒了,以为她们家里进狼了,拿着木棍在外面观望半天,郑楚现在不一定会在这地方。
说起来也挺奇怪,明明陆为真在乡里是最受讨厌的,但听到郑楚说他这里可能出事的时候,他们又互望一眼,面面相觑,突然沉默下来。
但现场没有安静,狗叫得最厉害。
犹豫半晌之后,他们为了保险起见,来了这里。大门和篱笆门敞开,都没有锁,邻居家的李晋叔和他儿子先进去看一眼,拿着手电筒,找到灯,随后点了灯,发现发高烧的陆为真。
谁都不太想进陆为真家,只能让郑楚进来照顾。
大家都说陆为真这里晦气,上了年纪的老人应该更加迷信,他们竟然要过来,郑楚想不通。
这些街坊邻居平时老老实实,闲话不太会拿到面上议论,但他们提起陆为真,只会说他多么晦气吓人,其余的,郑楚几乎都没怎么听过。
李晋叔和李婶娘都有些岁数了,不像乡里年轻人,年轻人不怎么避讳那种事。
他们这些上年纪的,经历的事多,忌讳和陆为真相处,平时连提都不会多提,今天怎么像转了性子,竟然先提议过来?郑楚心觉怪异,把疑惑压到了现在。
陆为真鼻息温热,嘴唇微白,他长手长腿,睡在沙发上已经很勉强,现在靠在郑楚怀里,身体更加舒展不开。
郑楚慢慢放下陆为真,给他掖紧被子,又帮他换热毛巾。
她抬手擦了擦身上冒出的薄汗,呼出一口气。狗站起身,轻轻走过来,在郑楚脚边温和地趴下。
郑楚小声说:“陆大哥喝药了,没事,不用担心。”
要不是有这狗,郑楚他们还不一定能发现陆为真出事了。这男人明明身体看着挺硬朗,怎么是个空壳子?
郑楚低头摸了摸狗,让它在这里守着,轻手轻脚走了出去。
李婶娘在外面等她。
郑楚揉了揉眉心,走过去,打个哈欠。她一天没休息,明天还有课,困得不行。
“婶娘,把药喂给他了。”她说,“他头烧得烫,现在还没退,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发烧。”
李婶娘犹豫问:“应该没有大事吧? ”
“不知道,不过吃了药可能会好一些,”郑楚实话实说,“烧得太厉害了,最好还是在这留一个人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