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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宋宥钦是在夜里醒来的,他从太医口中得知自己日后将不良于行的时候,眼里很平静,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让伺候的宫人一早去把孟长安找来。
孟长安进了偏殿闻到一股浓重的药味,不禁皱了皱眉,将秦绵给他绣的香囊放在鼻尖,清冷的香气驱散了那又苦又臭的味道。
他来到床前,宋宥钦躺在床上,眼睛睁着望向窗外。
孟长安静了半响打破平静:“不知殿下有何急事要见臣?”
宋宥钦昨日被烟呛到,嗓子有些哑:“孟督主,咱们开门见山,我知道要杀我的人不是梁婕妤。”
孟长安双目微眯:“殿下与臣说这些做什么?东厂办案要讲证据,梁婕妤谋害您罪证确凿。”
宋宥钦脸色苍白,干涩起皮的唇动了动。
“孟督主不必告诉我这些,我这条命谁爱要拿去就是,我也不想知道谁要害我,反正我如今这幅样子也再不会有人把心思用在我身上了。”
“我只想求孟督主一件事。”
孟长安哂笑:“太子这可不像求人的态度。”
“十年前,你求过我一次,我应了。”
孟长安缓缓收起笑:“你想求我什么?”
宋宥钦笑了笑,声音清冷:“我想离开皇宫。”
孟长安沉声开口:“你是太子,国之储君,不可能离开。”
宋宥钦笑的嘲弄:“太子?我一个瘸子当哪门子的太子?”
孟长安见他态度坚决,凝眉问道:“你当真决定了?”
“决定了,就算要死我也得寻个干净的地方,这皇宫里人和鬼都分不清楚,最肮脏不过了。”
孟长安挑眉,太子经历一场生死,如同大彻大悟了,只是他心灰意冷,恐怕寿命难长。
“殿下等着吧,明日早朝过后,您就解脱了。”
宋宥钦知道他这是答应了,无悲无喜地闭上眼,只是心里松快多了。
孟长安转身往外走时,听见床上的人叹了一句:“孟长安,他们是鬼,你是阎罗。”
孟长安脚步微顿,他脸上的神情有些怔忡,但只是一瞬,又恢复如常,离开了这间虽药味浓郁却并不沉闷的偏殿。
次日早朝,在孟长安的安排下,宋宥钦坐在轮椅上被宫人推上了御极殿,当着朝臣的面,对昭昌帝自请辞去太子之位,昭昌帝犹豫片刻答应了,并封宋宥钦为昭王,以示恩宠。
散朝后,宋宥钦淡笑着对孟长安道了声谢,将一个盒子交给他。
“我听说那日救我的姑娘是你夫人的表妹,我身上也没什么好东西了,这是我母后留下的一只凤钗,请你夫人代我转交给她。”
孟长安接过,打开看了看,嘴角一勾,笑道:“你送她先皇后的东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定情信物呢。”
宋宥钦平静的脸差点绷不住:“孟督主慎言,别平白无故地毁人家清誉,再说我一个瘸子,能配得上谁?”
他说到最后语气落寞,眼里黯然一片。
孟长安没耐心看他这幅样子,捏着盒子转身走了。
秦绵得知时,叹了一声:“太子也是可怜啊。”
孟长安不悦,冷着脸看她:“再让本督听见你嘴里念叨别的男子……”
一双纤美白腻的手捏着一颗葡萄喂进孟长安嘴里,他凝眸看她,小女子笑的娇俏:“督主,酸不酸?”
孟长安一口咬上她玉葱一样的手指,却只是样子凶,实则牙齿在上面轻轻碾磨,随后舌尖一裹着她的手指,回味地舔舔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