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乐笑了笑:“你说皇上没有表态?你错了,咱们这位皇上,早已经表态了!”
费扬古一怔,随即明白过来:“王爷是说,皇上近日对诸王公的安抚之策?”
岳乐点了点头:“皇上将兰布晋封为亲王,又为裕亲王大婚赏下令人侧目的恩赐,近日还给康亲王、显亲王、靖亲王赐下御膳。至于一向不怎么理事的平郡王、承郡王也都被指了差事,负责筹备万寿节和接待蒙古使节。就连年纪尚小的简亲王都被皇上饮点,要进议政王会议学习参襄。你说,他这一连串的举措,说明什么?”
费扬古叹了口气:“王爷是觉得皇上已经不再信任王爷了,所以才开始笼络其他王公?”
岳乐苦笑,端起茶盏略喝了一口:“不再信任,他何曾真正信过我?”
费扬古面露遗憾之色:“皇上到底还是年轻,难不成他以为凭那些人就能与鳌拜的势力抗衡?眼下他如此提防王爷,倒让鳌拜捡了便宜!皇上让兰布袭了老庄亲王的爵位,由郡王晋为亲王。可他忘了,那兰布正是鳌拜的女婿。而鳌拜的侄女又被指给裕亲王做侧福晋。原本朝中诸王、贝勒都与他家有私,现在更得了两位亲王之势。皇上做事,真有些顾前不顾后,太过莽撞了。”
岳乐对上费扬古的眼睛:“皇上做事,不管结果怎样,若能凭着自己的本意行之,就算做错了,从中得到历练、汲取教训也是好的,我只怕他受制于人成为傀儡。”
费扬古立时会意:“这些时日,我在旁边冷眼看着,皇上并非甘愿被人摆布。他对太皇太后虽然十分恭敬孝顺,但也有意见相左的时候。有时,皇上为了坚持己见,也会和太皇太后抗争。”
岳乐摇摇头:“经过先帝的事情,太皇太后已不再像过去那般强悍了。她原本就懂得迂回变通之术,如今行事更加隐秘,未必只一味弹压。若如此,我们倒不好拿她把柄了。”
费扬古冷冷一笑:“不管如何,只要皇上有能力与辅臣对峙,当好天子,继承先帝遗愿,能够满汉一统,推行仁政,咱们就将私仇放下。若是不行,就在他们与鳌拜一党两败俱伤之后,由你取而代之承担大任。”
岳乐苦笑:“本王倒并不愿意看到那一日到来!”
费扬古:“我也不愿,但是只要我一看到太皇太后那伪善的笑容,我就迫切期待那一日早些到来,好让她向那些死在她手上的冤魂谢罪。从太宗朝到先帝朝,有多少年轻鲜活的生命、多少无辜的稚子,只因为她的私欲,便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岳乐眼中微湿:“她,大约不以为这是私欲,或许在她心里,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清。”
费扬古摇了摇头:“王爷,你莫要心软。若两军对垒于疆场厮杀,双方死伤各凭天命,怨不得谁。可是隐于暗处,只为了权柄与私利就荼毒妇儿扼杀忠臣良将,这是不能饶恕的。莫忘了当年,王爷的小世子……”
岳乐眼中精光微闪,对上费扬古的眼眸:“你说得对,她,的确是不能恕的。”
夜,西山清华园。
山水之间有座粉饰一新的高楼在林间耸起,隔着窗子抬眼望去可以平看香山,俯视玉泉,风景独好。
而室内烛火幽幽、彩纱轻拂更是一派迤逦。
临窗置一宴桌,桌上是精致的江南菜色。
一把碧玉壶装满梨花白,香气迷蔓,让人未饮先醉。
康熙与东珠秉烛对座,目光柔柔地盯着眼前佳人,只觉得心中是前所未有的舒适,景好,酒醇,人美,而心却是被幸福填得满满的。
东珠被康熙的眼神盯得颇有些不自在,抬手执壶为他缓缓斟了一杯酒。
康熙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