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昭心里一咧舌,没点破,只低头默不作声地吃着蛋糕。
好半晌,大家都各自“心怀鬼胎”,就等着玻璃纸被捅破的时候。
只是陈昭没想到,到最后,先开腔的竟然会是一贯最沉得住气的洛夫人。
“对了,阿齐,你有没有听说,卓瑶要结婚了?”哪壶不开提哪壶,说的还是一个分外耳熟的名字,“你知道,两年前钟业……你爷爷,让你和宋静和结婚的时候,我就很不看好,说到底,我还是觉得卓家那丫头比较适合你,落落大方,家世背景也没得挑剔,没想到,被别人捡了个便宜。”
死寂。
陈昭正打算尬笑两声捧个场,藏在桌底下、无聊间摩挲着裙角的左手,忽而被人扣住手腕,默默向上,十指相扣。
而后----
上桌。
摆给人看,示意了一下。
“正好说起来,”钟邵奇话音很平静,“这次过来除了有几件正事要说,也顺带告诉您一声,让您见见儿媳妇。”
大大方方,坦然明了。
洛如琢或许早就意识到这一点,却终究是没忍住,脸色一变。
她声音温柔压低:“阿齐,我知道,是因为陈小姐怀孕了,但你也应该知道,我们这种家庭,有孩子不能说明什么,你在外面随便有多少个孩子,但是家里还是必须有一个上得了台----”
钟邵奇点了点头。
“你指的是李卿言和你的区别吗,妈?”
李卿言。
钟礼扬的合法妻子,香港巨富李家嫡女,他的“大妈”。
这个名字一说出口,洛如琢声音陡然拔高八度:“你、你怎么敢在我面前提起……”
“不用管我为什么提起这个名字,妈,我还没有问你,关于怀孕的事,我们没向外界说起过,更没跟你提起过,你怎么知道的?”他一字一顿,“妈,是你神机妙算,还是,某个时间、某个地点、你出现在什么不该出现的地方,嗯?”
陈昭愕然扭头。
“你!”
那厢,洛如琢亦拍案而起,纤纤玉指,直指钟邵奇面门,颤颤不已。
“你是我儿子,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养大的亲儿子,你现在是在质问我吗,你这是什么态度!钟绍齐,你用自己的脑子好好想想,她值不值得你为了她这样跟我说话!”
她深呼吸,在这种时候,尚且记得摆摆手,让管家和女仆上楼避开,免得人前失态。
末了,调整许久,方才又挤出微笑,语重心长,“她是什么出身,以后你带着她去哪应酬?高尔夫球场,网球场,让她帮你捡球吗?阿齐,就算你不介意,你就不怕给钟家蒙羞,给我们洛家……”
又是这套说辞,又是那种语气。
可惜,陈昭已经不是当年十八九岁的小丫头----话听了一半,已经快要跟着拍桌子了。
她刚要愤而起身,反驳两句,却被钟邵奇轻轻按住。
侧过头,看见他金丝眼镜下微垂眼睫,颤颤之间,再抬起时,已然神色冰冷。
“咔哒。”
一个手机。
准确来说,是一个锁屏照片上、一男一女姿态亲密的手机。
陈昭探头去看了好半天。
这一男一女里,女的……她看看洛夫人,又看看照片。
还有点眼熟。
“我不觉得丢脸,从来都不,”钟邵奇说着,轻点屏幕,“但是妈,你或许也应该想想,你跟李耀阳做‘夫妻’的时候,有没有给钟家丢过脸,给洛家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