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慬看着儿子通篇无数个圈圈的家书,就能觉得头疼。
“三军将领会陆续返朝,听莫勉之说,永乐府陈大夫人将你二兄的几个儿女送来燕京了。”
陈蘅错愕道:“是长嫂送的?”
“听说你大侄儿阿闯去年下场应考童试,未能得中案首,考了第二名,被长兄训骂得不轻。阿闯今年十三了吧?”
转眼间,阿闯都这么大了。
陈蘅迷蒙之中,似乎又忆起了前世的情形。
“你长兄对他抱予厚望,阿阅倒是护着长兄,说他将来一定考个案首回去。”
十三岁的孩子没考中案首,陈蕴就狠狠地训骂了一顿,惹得那得了案首的,恨不得将这名头送了陈闯。
陈蘅问道:“长嫂与几个孩子到燕京了?”
“说是昨儿黄昏到的,莫勉之派人去城外相迎,木兰候府都拾掇好了。原是岳母入京,可你长嫂压不住你长兄的古怪性子,岳母不放心,怕你长兄又将几个孩子训得找不着方向,就说服你长嫂带了关关、陈闯、陈贤兄妹四人抵京。”
蓦然回首,娘家兄长们的孩子添了。
陈蘅道:“回头我让韩姬安排一下,见见长嫂与几个孩子。”
“你二兄二嫂已在回京途中,此次回来,是三军换防调兵。”
“此次亦要大调?”
“不调不行,陈义的水军那边,虽招蓦了三万水军,可剩下的人必须通过换防,从三军挑选通谙水性之人。你二兄听说后,硬是去徐州水域学凫水,你二嫂也想学,可你二兄觉得一个女人凫在水里委实不成样子。”
慕容慬拥着娇妻,轻声道:“慕容谅得再封一个王爵,且赏世袭三代慕容忠的郡王爵亦得再晋为王爵,赏世袭三代。你二兄、裴嘉、慈北公主夫妇亦得重赏,但亦得留退路,再立功有可封之地,若犯过亦能有重罚机会。”
“萧洪烈此次不在厚赏之列?”
“他是戴罪之身,现下升为一营主将已是恩赏,若再立功,且观后效。”
对萧家,他始母心有顾虑。
萧氏虽死,可十二皇子慕容怀还在北方苦寒地受罚。
几年过去,他并未收到慕容怀逝去的消息。
陈蘅与慕容慬夫妻叙话时,刑部大牢里,慕容恺亦搂着朝阳。
刑部抓了人,关在大牢,最初两天还传了两回。
朝阳死口否认,自己没有勾结邪教。
一旦承认了,这就是死罪。
刑部显然是不信的。
从第三日开始,刑部再未提审,更未问话,就似将他们给遗忘了。
刑部的人似很忙,忙得瞧不到几个人。
朝阳却深深地明白,因她拒绝白少主,被白少主给算计了一把。她与晓琴之间,恐怕母女二人很难和平共处。
晓琴恨她,那眼里的浓浓的恨意怎么也掩饰不了。
晓琴早拿潘如当成了亲娘,杀母之仇,对任何一个孩子来说,都是深刻而无法忘却的。
朝阳问道:“檀郎,刑部不会一直关着我们罢?”
慕容恺道:“他们似在忙什么事?”
只是,刑部到底在忙什么?
牢门外头,有灯光闪烁,巡夜的狱卫走过一间间的牢房。
“小兄弟,我能问一下,燕京是不是有大事发生?”
这声音,是一个中年男子。
据说是在燕京拿了假宝珠兜售,被人告到刑部,捉拿下狱。
“燕京之事,岂是你能打听的。”
“小兄弟,说说嘛,是不是皇帝又要大赦了。”
他骗了人,被人抓下大狱,唯一的指望就是皇帝大赦天下,也只在这时,方才能离开刑部大牢。
他掏出一锭银元宝。
狱卫好奇地打量一番,明明进来的时候就搜查过,这元宝他是藏在何处的?
“想问什么?”
“这几日,刑部官员似没有提审犯人。”
只抓人,不提审,这可不大正常。
狱卫道:“刑部接了上锋的命令,眼下近了年节,不允邪教为祸燕京,诸位大人都忙着抓邪教弟子,哪有心思怪你们。瞧见昨儿进来的几位没,都是被人告发,说与邪教有染之辈。”
商人握住栏杆,道:“那个半大的姑娘也是邪教?”
“半大姑娘算什么几年前,行刺皇后娘娘的还是个六七岁的孩子呢,那也是邪教,沾染了邪教就是死!”
商人道:“六七岁的孩子也是邪教,真是可怕。”
“你该庆幸,你不是邪教,否则这刑部大牢你就别想出去了。”
远离邪教,才会让一家平安。
要说恨邪教,整个燕京就数平王府的几位公子最恨,那是恨毒了、恨透了。
现在整个平王府,也只慕容谅这一脉还能有子嗣。
听说平王府的二公子就盯上慕容谅的嫡次子,想过继了去。
平王妃与世子妃死活不应,说哪有嫡子嫡孙过继去庶房为嗣子的。
“我们北燕人最恨的就是邪教!邪教的全教上下,男盗女昌就没一个好的。男人扮成道士,说能助人得子,其实就是骗了想求子的妇人鬼混这女子更是采补男人,平王府几位公子,自在邪教总坛沾了几个女弟子,至今没一个儿女降生。年初的时候,宫中的御医去瞧了,他们都中了招,再不能生。”
商人摇头叹道:“好生邪门!”
“不邪门能叫邪教?”
狱卫摇头轻叹。
慕容恺沉吟道:“都去捉邪教弟子了,顾不得我们……”
照这样算下来,他们都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