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萍道:“竹叶青酒还剩下了么?”
“没有,我统共就买了一车,只得二十坛,一坛是十斤了,听学子们说那酒与我们永乐的状元红相比,也没多好喝,之后不够的,我就让小二抱了地窖的状元红补上。”
“用过了酒坛还在吧?”
“在!”
张萍带人去了放空坛子的地方,一名女捕俯身,连看了几只坛子,揖手道:“回大人,酒坛里没有发现异样,巴豆应该不是下在酒坛之中。”
这还真是奇了!
饭菜没有问题,也不是酒坛的原因,究竟出了哪一块。
定是有人针对永乐籍的学子,集体拉肚,这可不是一件小事,连两位丞相都惊动了,这显然是有人阻止永乐籍的学子入仕,至少不希望他们有太多人入仕。
张萍又到厨房转了一圈,“你们之前采买了那些东西,都列个清单给我。”
不多时,掌柜的就列了一个单子。
从吃的茶,到饮的酒,再到鸡鱼肉菜、素菜等。
然后,看到调味料时,她的目光锁在豆鼓上,折身回到厨房,再一一的检测。
“这是黄豆做的豆鼓?”
厨子挠了挠头皮,“我爱做回锅肉,做这菜就得加豆鼓。”
学徒忙道:“说到这豆鼓还真是邪门了,晌午时,师父让我检查厨房,我们厨房的豆鼓明明预备得足,却被客栈养的猫打番了豆豉罐。”
掌柜地道:“这事我知道,若在平日,我们挑挑拣拣,将干净的继续用来炒菜,可因是永乐府的学子,我还特意叮嘱,让他们把豆鼓用纸包了,送给乞丐们吃。”他一歪头,“这豆鼓是谁买的?”
另一个学徒道:“师父要预备饯行宴,小的见没豆鼓就出门买了,正要去杂货铺子,就碰到一个婆子挑着担儿叫卖豆豉,说是自家制的,我尝了一下,味儿确实不错……”
厨子此刻没细瞧,炒菜的时候,就是取用一些,这一会儿越瞧越不对劲,当即大骂:“这哪里是黄豆豆豉,分明是巴豆做的豆豉。”
掌柜娘子俯着头一瞧,用手抓了几颗,“虽像黄豆,可真不是黄豆……”她当即扯着嗓子大喊:“这杀千刀的恶贼,这是想害死我们啊!”
什么猫儿打番豆豉罐,恐怕不是猫儿打翻的,是有人故意溜进来打翻的。
张萍问那采买的学徒,“你可记得那卖豆鼓的妇人?”
“记得!当时买的时候,她还与我好一番夸口,说是她自家制的,我想着不比杂货铺的差,就买了五斤回来。”
张萍点了一下头,“掌柜娘子也莫哭了,当下之急,还是寻着凶手,否则你们就得背上骂名,且让这小哥跟着我们走一趟,在城里转转,看能不能寻到那妇人。”她顿了一下,“你们要装成什么事也没发生的样子,以防打草惊蛇,算计你们的人所图非小。”
张萍令女捕带着小哥在城里转了三天,别说是卖豆鼓的妇人,就是有嫌疑的一个也未学到。
而另一边,左丞相带了御医进去,特意熬了一大锅防拉肚的汤药,给拉肚子的学子每人送了一大碗,连服三顿,拉肚的情形才好转。
这日,张萍正坐在案前看卷宗。
一个女捕奔进来,“大人,卖豆鼓的妇人抓到了。”
这人妇人生得微胖,瞧上去就是刁钻人。
“你可知自己犯了何罪?”
她今晨起来浣衣,就被人女捕给带走了。
她想撒泼大闹,女捕冷声道:“三月十一日晌午,你卖了五斤用巴豆制的豆鼓给城西沈记客栈厨艺学徒,你可知道,永乐籍的二百学子吃了你卖的豆豉,有一个因拉肚严重,已经病亡,还有七位学子因病情太重,被迫离开考场。”
出人命了!
这可是人命官司。
妇人吓得不轻,“不!不!那人说,只要我帮忙把豆鼓卖完,就给我五两银子的酬劳,他没说那豆鼓是用巴豆做的。”
张萍道:“你可认得那人?”
“那人说话的口音像长安人,可跟他一道的是太原学子。”
张萍道:“现在给你将功赎罪的机会,要么你帮着寻到幕后主使,要么你就是下毒害人的元凶。”
谁想当杀人凶手,这可吃死了人,还有七个人不能参加科考,要人命、又毁人前途,这可是要被指着凿脊梁骨。
就算她撒泼,但惹上了官司,不死也要脱层皮。
张萍亲自去找刑部尚书,禀报了毒害永乐学士案的进殿。
刑部尚书骂了声:“丧心病狂!这等刁钻法子都能想出来,本官会直接禀报二位丞相。”
女捕们换成寻常女子的打扮,带着妇人四下辩人,在城里寻了两天,没见人。
三月二十,参加春闱的学子们终于考完了。
听说又有不少人被抬了出来,连考九天,不少人都已经虚脱,几乎所有学子出来时都瘦变了形。
女捕们换上了女捕袍服,因元凶可能是学子,刑部派出了男捕襄助。
张萍更令人租下了贡院对面的二楼雅间,以便让妇人认人。
妇人看着一个蓝袍男子,大声道:“是他!他那日跟着给我豆鼓的人一处,他们认识!”
男捕们一听,当即奔出雅间,捉住了此人。
“我是应试的学子,你们……凭什么抓人?”
捕快揖手道:“永乐学子中毒案,惊动朝野,现已查清,毒下在豆鼓之中,卖豆豉的妇人已经寻到,据她指认,说你便是让她卖豆鼓的人之一,她帮你们卖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