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解毒的,唯有毒长老之女胭脂夫人。”
胭脂夫人据说美貌无双,是拜仙教少主螭龙的侧室夫人。
螭龙至今身边无嫡妻,只一位侧妻,姬妾全无,但从不缺女人,只要是教中女弟子,及笄之后,会献给他第一个品鉴。
所谓品鉴,就是送给少主做一夜新娘。
“胭脂夫人颇得毒长老真传,对制毒、解毒上头很有一套,在教中地位颇高,就是医长老也要礼让三分。”
这些讯息,是长阳子送给陈蘅的。
在重刑之下,毒长老的两个弟子已毙命。
小巫女阿依更是被慕容忌带回定王府给杏夫人吸毒而亡。
“若能抓住胭脂夫人就好了。”
陈蘅道:“我的占卜术探不到拜仙教总坛的位置,只能有一个可能,他们布下了玄门阵法、结界。上次我用玄术追踪医长老,被他用拂尘伤手,要不是中止得快,只怕伤得更重,此人的玄术甚高。”
“医长老的画像,已经分发各地,一旦发现,就会有人抓捕。”
“短期之内,他不会再露面,我听说他精通易容术,若他露面必改容貌。”
夫妻二人说了一阵话,情动之时,又是一回缠绵。
三月初九,对北燕来说是个大日子。
天色未明,文武百官就自朱雀门而入,在宗庙外头静候。
今日要告祭祖宗,再诵告天下文的禅位书,老皇帝传国玺,新皇帝登基。
上林苑附近的高楼上,早有恩科的学子们聚在一处,观看这难得一见的盛事。
“太子妃是永乐郡主,永乐府的学子这次可得意了。”
“去秋的一百举人、又一百秀才俱来自永乐府,这回可有得竞争了。”
因是恩科,特意下旨恩赐,但凡秀才功名的,今届也可以直接来应试。
北燕在前线连连告捷,上届的同进士原是候补,现在不是知县就是县丞,再不济也是主簿,全都谋到了实缺,这对学子们来说,可谓天赐良缘。
寒门的学子更是意气风发,这会子聚在高楼上引颈张望着宗庙那边,只听到震耳乐声,更有站立整齐的文武百官。
“祭天!拜祖!”
一声高唱,慕容慬扶着燕高帝出现。
“太子殿下以孝闻名,听说陛下病重时,衣不解带,一路不眠不休,大半月未曾睡一觉就赶到太极殿侍疾。”
“有此仁孝之君,乃天下之福。”
学子议论纷纷,幻想着他们有朝一日入朝为官,也能站到那些权臣、能臣的行列之中,光宗耀祖,好不光鲜。
此刻,莫四郎、莫九郎、莫十郎兄弟三人亦到了。
有人热情地打着招呼:“莫四郎、莫九郎、莫十郎。”
“见过苏郎!你来得可真早。”
苏纶,苏氏织造坊的少坊主,虽是家中嫡长子,去岁抱着试试看应试,一试之下,考取举人,一鼓作气,此次亦来燕京应考,若得中进士,便可在朝廷谋得一官半职,从此踏入仕途。
苏坊主虽一直知道嫡长子比嫡次子读书天赋,因要打理家业,并未培养嫡次子。
嫡次子苏绩,娶妻陈薇,是陈家的庶女,因陈家只得两子两女,虽是庶女,也为得尊贵,在永乐府官衙里领到一个“赏同进士”出身的名额。
他试着考过秀才,连二百名永乐秀才都未考入,排名到了五百多位,原是三场的,最好的成绩也在三百多位,颇有些气馁,索性留在永乐府谋了个小吏任着,一来可以照顾家里,后来也能让苏绩入仕为官。
苏坊主一心想将苏家打造成名门望族,现在知永乐府科举的名额往后会照了直隶府走,这就意味着,科举名额更多,后嗣子孙更容易入仕,自是不愿离开永乐府。
早前的太原王家老太公,回到太原不久,就听永乐府由北燕礼部、翰林院学士主持乡试的事,一听那名额,当时就怔住了,连呼几声“钱狐狸害我”气得厥了过去。
若他留在永乐府,只他名下的子孙,至少有三个能轻松应试。
可去了太原府,这科考的名额都有严格的限量,考过了秀才,还有举人,这北燕的秀才已连续举行了好几年,年年都有,越到后头,想考中进士的可能就越是艰难。
尤其在听说才华不哪他孙儿们的都考中了举人,王老太公就更气了。
早知道,他就不离开永乐府。
同样懊悔的还有莫家四舅母母子。
听说朝廷要将永乐府建成直隶府城,更给了优待,怄得能吐血。
尤其是拐弯打听后,听说莫三舅家的四个儿子,除了十一郎跟陈葳效力军中,另三个儿子个个都考中了举人,更是气得不成。
莫四舅母认定自己的儿子也能考中。
莫十郎还是庶子,没道理她儿子连个庶子都不如。
现下再回去,亦是不能。
永乐府为了控制外来人冒充,各县都在进行户籍核查,不是当地人的,自有当地百姓跑去揭发,尤其是一个镇、一个村有读书人的,觉得这些人会抢了他们的优势,更是竞相揭发。
永士们都自愿加入监督行列,官府更是严格按照每月发出的邀贤帖入户,想多一个人都不行。
此刻,燕高帝正捧着告天下书大声宣读,隔得太远,听得不大分明。
片刻后,礼部官员高呼一声:“请皇帝授传国玉玺!”
从一只金灿灿的盒子里捧着一个偌大的东西,“吾儿,北燕与天下就交给你了,你要做个明君,这是玉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