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蘅道:“莫愁,莫不是她亦有相看好的人家?”
冯娥灵机一动,“不瞒太子妃,阿灿已在与人议亲,只待对方明春高中,就出阁嫁人。”
恩科进士为良婿,就算是寒门,总好过几个女人共侍一夫。
定王妃不快,冷声道:“既已议亲,还来凑什么热闹?”
太子妃都提了这话头,她不应,这就是打太子妃的脸面。
平王妃心下亦是不快。
冯娥是想让王灿来见识一番,二来,也想看看神龟检测血脉是怎么回事,原来这神龟当真有些奇特。
难不成,后世爱以血脉高低论尊卑,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
她记得前世时,自己有一个大学好友,因身有狐臭,都要结婚了,肚子里更有了五月身孕,被翁婆闻出异味,说什么也不应这门亲事。婆家为了赔付分手费,出了一大笔钱,不要孩子,说孩子生下来也有狐臭。
(注:汉中人很在乎这个。)
更有一位男同窗家里,为了查他的女友家族没有没怪病,出了高价跨省彻查,证明女友家族没怪病,方才同意下婚事。
陈蘅微微一笑,她只要王灿不嫁太子,嫁谁她都没意见,她原就是为了堵住两位王妃的嘴,“罢了!她若不愿,我们总不能毁人姻缘,这里的贵女还多着呢,总能挑出与六皇弟、九皇弟合宜之人。”
她赞赏地与千山点了一下头。
此刻,一个乡绅家的夫人正推攘着女儿,“你也是祥瑞血脉,去,给太子妃、平王妃、庆王妃蓄茶。”
这女子在众多贵女里头,体态婀娜,妩媚动人,会弹琴,会跳舞,尤其是眉眼生得很是精致漂亮,被母亲一催,只得步出席位,小心翼翼地走到陈蘅身边。
昊儿想着:不是说给两位皇子选妃,为什么要扯上他爹啊?
他猛一抬头,喊了声:“抱!抱!”
少女凝了一下。
昊儿又喊:“抱!”
乡绅夫人乐得忙道:“五姑娘,这是小皇孙喜欢你,还不抱抱他,你在家里,不也抱过你的小侄儿们。”
少女伸手将昊儿搂在怀里,这小孩子软软糯糯地甚是可爱,她得了小皇孙的眼,是不是能攀上好亲事?
然,突地只听到小皇孙扯着嗓子惨叫起来,哭声如雷,惊得元芸、白雯几个冲了过来。
“痛!痛!屁……屁……”
昊儿指着自己的小屁股,元芸与白雯低头一瞧,小屁股上被人拧红了一块,上头还有指头印。
少女看着周围齐刷刷射来的目光,眼里有泪,她就抱了一下下,怎么就有伤痕了,她没拧啊,这可是小皇孙,就算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拧小皇孙。
可是,小皇孙屁股上的红印,就是证据。
平王妃一脸嫌弃地道:“长得跟个仙女似的,怎的心肠这么狠,连个小孩子都拧,这要是过了门,可如何了得。”
“这种人就不能做继室,也不能做嫡母,谁要是娶了她,还不得薄待孩子。”
小皇孙都敢拧,她还有什么不敢的。
乡绅家的夫人一张脸臊得通红。
少女跪在地上,哭着争辩:“我没有拧的,我真的没拧他……”
昊儿还在撕心裂肺的大哭。
陈蘅抱着儿子,看着他小屁股上的红印,心疼得跟什么似的,让人取鸡蛋。
昊儿哭得很大声,嘴里直嚷嚷着“痛!痛!”
元芸怒道:“你没拧我们小皇孙,他身上的伤怎么来的?早前都好好的,到了你手里就受伤了?难不成,四个月的小皇孙还会诬陷你?”
对啊,就是诬陷。
小皇孙不让旁人抱,就让她抱,她一抱就哭了。
这个小皇孙可是神童,是妖/孽,出生没多久就会爬,现在还不到半岁,就会说话,可不就是个妖/孽。
少女抬眸时,正巧对上小皇孙的眼睛。
敢嫁给我爹,看你嫁得成不?
哼,和我们抢,你可抢不过。
小皇孙才这么小,就知道算计人,这要是大了,可如何了得?
少女忙垂首道:“许……许是我手上的首饰膈着小皇孙,我真没拧他。”
陈蘅亦觉得奇怪,想到一路上,蓝月亮嘀嘀咕咕地与昊儿说话,莫不是把她儿子给教坏了。
看这少女的样子,许真是被冤枉了。
“好了,本宫瞧着,定是首饰膈着小皇孙,这件事就揭过去了,你回宴席罢。”
太子妃说揭过去了?
各家的贵夫人们却不这样看。
太子妃是不想与一个小姑娘计较,人家大度。
只是这小姑娘心也太狠了些,对一个几月大的孩子下手,要真娶过去,这后宅怕是不安宁了。
长孙瑕愤然道:“那姑娘怎么能拧小孩子,太子妃还不计较了?”
王灿低声道:“长嫂,小皇孙的拧伤是不是有古怪?”
冯娥道:“你不会想说是小皇孙自己弄伤的,就为了陷害一个姑娘?”
王灿连连点头。
冯娥觉得王灿太阴谋论,“一个四月大的孩子,他要会陷害人,这些大人可没法活了。”
王灿一直在盯着呢,没见那少女有什么动作,小皇孙怎么就伤了。
太子妃还轻轻地揭过去了,没有追究。
长孙瑕道:“皇帝陛下可是极疼小皇孙,要知道有人把他的小皇孙拧伤了,只怕这贵女家里要大祸临头。”
冯娥骂了声“该”。
打死她,她也不会相信,一个四月大的孩子会去算计一个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