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的是莫静之,没道理让她们三个丢了命。
到了莫府,莫三舅母自会处置。
军营大门外,一个素袍男子领着一个少年正在悲愤激呼:
“陈将军,我是你二舅,你救救我们一家的性命罢!”
“陈将军,我是莫十四郎,你救救我们。”
莫六郎死,莫二郎带着妻儿家小离开长安去晋陵投奔莫大舅。
莫南不能膝下无儿女,便将莫十四郎记在小欧氏名下做了嫡子。
陈葳听了亲卫兵禀报后,冷声道:“二舅?早在数年前,本将军就没有二舅了,让他哪来回哪去?”
当初莫静之要害他们夫妇,莫南一家可有人站出来求过一句情?
如今,他们有难,倒是想到他了。
而这边,慕容慬亦听说莫南的事。
少詹事道:“启禀殿下,莫南杀害南晋太子,此人当杀。”
杀一个莫南,挽回心向南晋的臣民之心,这生意做得。
慕容慬一直就瞧不上莫南,想想莫南当年做的那些事,肖想他的美貌不说,还要逼陈蘅将他送给莫南为姬妾。
此乃大耻!
慕容慬道:“少詹事,这件事就交给你着办!”
其他的幕僚想瞧好戏。
自此事随太子殿下入军营,蹦跶得最高,学了早前詹事的样儿,处处都以太子殿下的心腹臣子自居。
少詹事问道:“太子殿下,此人罪大恶极,先是玷污南晋贵太妃,再是杀害南晋太子,论罪,凌迟烹煮不为过!”
慕容慬道:“想个新花样。”
这法子太老了。
立时,有一个幕僚起身道:“太子殿下,臣下以为,当斩首示众,再鞭尸,将头颅悬挂于城门以儆效尤。”
慕容慬微微一笑,颇是赞赏,此人眼睛尤其明亮,太子殿下听入他的话了,是不是他也将受到重用,继续道:“臣下以为,太子不妨设坛拜祭南晋大统帝,在拜祭之时将莫南、莫静之斩首,以告慰大统帝与其子亡灵。”
慕容慬点头,“所言甚是,此事还是交与方大人更为合适。少詹事,这件事将交给方大人主持,你要配合他行事。”
既杀了莫南,还能慰南晋臣民。
一举两得。
慕容慬早就思忖着如何杀了莫南,可一直没有法子,现在有人想到了良方,何乐而不为。
这年腊月十九,慕容慬在长安城西郊举行盛大的拜祭仪式,要重建大统帝陵墓,并当场宣读北燕皇帝的旨意,追封南晋最后一位皇帝夏候凛为“晋哀帝”,追封其子、最后一位南晋太子为悼玉太子,赐封晋哀帝嫡女夏候如意为“如意郡主”,着二等郡主袍服,赏永乐府长河县良田千亩、店铺三家,金银若干、布匹若干。
祭典之时,将莫南斩首于晋哀帝父子陵前,告慰其亡魂,一责莫南未能教出品德高洁的女儿,二斥莫南残害悼玉太子。
悼词写得感人肺腑,令闻者动容。
莫南的妻儿贬为庶人,后代子孙不得入仕,流放北疆苦寒地,不得再返中原。
小欧氏看到莫南身首异处,如被人抽剥了灵魂。
她以为,凭着陈葳兄妹,许又能保住一番荣华富贵。
慕容慬不是大统帝,他眼里容不得沙子,竟拿他们一家来换南晋臣民的心。
几日后。
莫静之的墓前静立着一个人:灰白的袍子,头挽道士冠,手捧拂尘,久久地看着墓碑上的文字,脑海里忆起莫静之为皇后的万种风情,被慕容忻霸占,为保命,为慕容忻孕育儿女……
即便贵为皇后,也不过是依附于男子而生存。
这个女人,为了活下去,可以杀深爱自己的丈夫晋哀帝。
她为了不被折辱,也能狠心吞金。
他静静地伫立,似在思忖,似在纠结。
一侧的小道士问道“师父!我们要离开长安,是回总坛么?”
药长老摆了摆手,“暂不回。”
小道士又问:“师父,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挖开莫氏的坟墓。”
难道堂堂拜仙教的药派大长老还要盗人坟墓?
小道士错愕之后,忙唤一声:“师父……”
药长老不紧不慢地道:“没有为师的药,你以为莫静之会在那时诞下儿女?”
莫静之舍丢儿女,先死而后生,方能脱胎换骨,若要活下去,心肠当更狠更硬,但同时,亦要莫静之学会尽忠,让她明白自己忠的是谁?
他的唇角噙着一丝笑意,“是为师告诉她,吞金自尽死的人,来世还能投生富贵人家。在她那种性子,最是受不得贫苦……”
小道士道:“师父是说……她并没有死?”
“她妆盒里的首饰都被为师用假死药泡制过,她没死!只是重物摩擦胃,吐了几口血。”
药长老的“假死药”可是普天之下最厉害的,能让人吞食之后,可保半月不死。
只要半月内挖开坟墓,施以援手,就能再返人间。
小道士道:“师父,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救她?”
“用她来对付北燕太子妃陈蘅!”
“陈蘅是真正的帝凰女。”
莫静之能对付得了陈蘅?
药长老轻笑道:“莫静之是虚凰命格,若没有帝凰女,她就是真正的帝凰,天下至尊至贵之人。”
可这女子已嫁过两个丈夫,还生下两儿两女。
“要为凰女,必置之死地而后生,生死劫后,我会激发她体内所有的潜能,让她拥有足够与陈蘅抗衡的能力。”
莫静之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