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出了永乐邑的关隘。
在一处林间草丛里,一个异装男子正与阿依禀道:“小巫女,永乐郡主一行就要过来了。”
阿依微眯双眸,眼里掠过一丝阴狠,“毒虫都备好了,一会儿我一声令下,你们就把毒虫放出去。”
医族害苦了她,这次她就杀了帝月盟的盟主夫人,看他们如何向元龙交待。
她要陈蘅死!
也是她对医族的报复。
净血丹,普天之下,除了医族没人能制出如此逆天的丹药。
也是因为他们的药,才让她误帮了莫静之。
如果她不将莫静之当成帝凰女,就不会做出事,更不会将巫族领入歧路,而她也不会被慕容忻污了清白。
她的身子,她的清白,原该是留给巫族最优秀的男子。
她没了清白,就不能与巫族男子结血契,就不能让丈夫对她真心相许。
她是巫族有史以来,唯一一个被玷污的小巫女。
她无法诞育出色的小巫女,这一切都是被医族、莫静之、慕容忻给害的,她要报复!
阿依不会忘记自己被慕容忻毁去清白的恶梦,莫静之明明就在一旁,却不能护她。
而她,曾那些忠心地帮过莫静之。
那个深夜,她步入了莫静之的青莲宫,冷眼看着莫静之再次承欢在慕容忻的身上。
慕容忻尽兴之后,整衣离去。
对他来说,世间的女子只有几种:一种是妻子,用来尊重、疼爱一种是传宗接代,可以怜惜另一种就是玩应,不能许以名分,只能当成玩乐。
很显然,庞氏是他唯一尊重的,他更是拿莫静之当成生儿育女的工具。
莫静之看到殿中的阴影,轻喝一声:“谁?”
阿依步入大殿,“可笑啊,真是可笑,想当初,你一心想要夏候凛唯你一人,可你呢?以要为他结束痛苦为名,亲生杀了他,在他尸骨未寒之时,婉转承欢于另一个男人的榻上。”
莫静之拢着锦衾,她能从阿依的眸子里看到恨意,“大胆,别忘了,你们巫族可是发过誓要……”
阿依扬起巴掌,以为要打人,阿依却疯狂的扯掉了莫静之身上的锦衾,让莫静之不着一丝地出现在空气里。
她带着冷寒的笑意,眸光灼灼,一把将莫静之翻过身来,如果是帝凰女必有特别的印记。
莫静之摔在榻上,“阿依,你想作甚?”
阿依带着颤音,“你是假的!你不是帝凰女,更不是灵女。”
她被骗了,因为被骗,害她的全盘计划都输了。
她没了清白,回到族中,最优秀的男子不会娶她。
她只是巫族的笑话,大巫师、大师姐、二师姐一定不会放过她。
她必须活下去,却得尴尬地面对因为失败带来的痛苦与耻辱。
莫静之问:“你在找什么?”
“找什么?”阿依拽住她的脖子,似要将她捏碎,“你要不要随夏候凛同去,你们不是恩爱夫妻,你要他,若你死,他便不能独活。他死了,你不如陪他去死。”
“不!不,我不能死,我还有儿女要守护,我不能死……”
“莫静之,这不过是你的藉口,在你的骨子里,你是自私的,却以这个为理由。你不是爱极了夏候凛,你能送他下地狱,为什么不随他去。”
阿依的手指掠过莫静之的后背、大腿,将后面瞧了个分明,又粗鲁地将她翻过来,莫静之惊呼一声,这巫女该不是好女风。
可阿依分明在寻什么东西,只是她的身上还有什么东西不成?
突地,阿依未寻到巫族古籍中的印记,更为粗暴地将莫静之推开,一脸嫌弃地道:“你就是个蠢货!朝代变迁,从来新朝的皇族为了维固皇权,对前朝的皇族都是赶尽杀绝。慕容忻现在不杀你的儿子,早晚有一日也会杀。”
她不会告诉莫静之,从莫静之亲手杀夏候凛那一刻,慕容忻就在算计,没有慕容忻的允许,怎会让莫静之的儿女亲眼看到她杀死自己的丈夫、两个孩子的父亲。
没瞧见南晋的太子看着莫静之的眼神含恨。
可莫静之竟未察觉,以为那孩子只是被巨变吓傻了。
几岁大的孩子,就知道掩饰自己的恨意,而母亲总以为自己的孩子是最善良、纯真的。
莫静之不答话。
她怕阿依再做出什么,比如毁容,又或是毁了她。
如果她的容貌没了,慕容忻只会拿她当玩应。
阿依道:“你说,如果我把你不是帝凰女的事告诉慕容忻会如何?”
“不!不要!阿依,我知道骗你不对。”
阿依没说错,她骨子里就是自私的。
她以前很厌恶莫南,可她也做了莫南一样自私自利的人。
她以为慕容忻为重用莫南,可她猜错了,慕容忻是要重用南国人,但重用的却是傅月妃的娘家父兄。
他沿袭了北燕的朝廷制度,亲自将傅月妃的父亲捧上了右丞相的位置上,又将庞皇后的父亲捧上左丞相的位置,他给了庞家尊崇,也同样给了傅家一样的尊贵。
“我是被逼的,是悟缘那秃驴害了我,要不是他,莫太后就不会以为我是帝凰女……”
阿依狠声道:“她逼了你,就能让你欺骗我?你是不是以为巫族活该?”
她视线紧了又紧,“我今日来,要从你体内取走同心蛊,就你这样的女人,不配拥有爱情。当年王灼瞧不上你,定知道你的骨子里就自私自利。”
王灼,那个如清风明月般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