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时,陈蘅看了眼几大箱子的珠宝。
“悟缘大师一箱、云曦大王子一箱,剩下的归我与大祭司。”
陈蘅笑眯眯地问:“悟缘大师,你没意见罢?”
“出家人,钱财如粪土。”
陈蘅忙道:“大师不要,依旧……”
不待她的话说完,只听悟缘道:“幽兰寺收留的乱世僧人不少,这正好可作香油钱。”
明明是寺中花销大,非说什么香油钱。
陈蘅心下发笑。
悟缘问云曦:“勿忆,你的那箱……”
云曦道:“我们同为僧人,既然是我的,那也是你的。”
悟缘笑微微地道:“师弟真是真性情。”
云曦面有讶异,“你这么大的年岁,是我师兄?”
白雯幸灾乐祸地道:“云曦,你是不是做梦都要笑醒,拜了个师父,是名动天下的得道高僧空灵大师。空灵大师可是名门之后,佛法高深,修为极强。”
云曦没想自己迷糊时拜的师父竟是空灵大师,“师兄,这么说我与佛有缘?”
悟缘沉声道:“师父收你为弟子,也正是看你颇有佛缘。我们还是把幽月兰花与两箱财物带回寺中。”
悟非不愿做住持大师,现在是悟缘在管幽兰寺上下僧人的吃穿,不当家不知油米贵,虽然寺中有自己的寺田、寺山,可委实空灵大师、悟非都出家人,性子又软,这不,不仅收留了近千名各地的僧人,还收留了二百多个比丘尼。
僧人、尼姑不能住在一处,寺中再建了一座镜花庵,从中选出一个精通佛经的女尼去做了住持,空灵大师收镜花庵的住持师太做了门下的半路弟子,法号悟心。
大祭司带了三名弟子,将金银财宝移离出山洞。
元芸已经备好了马车,将几口箱子移到马车上。
她正移着云曦抱着大箱子往上头一放。
白雯道:“勿忆大和尚,我们的马车,你倒不客气。”
云曦理直气壮地道:“既是故友,小施主当不会吝啬我们放两口箱子上。”
这么大的箱子,里头全是宝贝,比寻常物件沉许多。
悟缘出来时,一直心事沉沉。
陈蘅道:“大师可是在琢磨猴子采茶的事,那悬崖的几树古茶树,着实是难得一见的好茶。”
周通心里暗道:能被天圣女心心念着之物,定是极好的。“师尊,弟子攀上悬崖再采些回来。”
“采些茶树种子。”
陈蘅道:“现是冬天,可那里的茶树长得宛如春秋,再过一两月,必然有极好的上等茶叶。悬崖之下,年年定有茶籽落下,亦不知谷下是否有成片的茶丛,若是有,猴子不在山下采,却攀崖上,必是崖早茶叶,吸食了天地灵气,更加醇香。”
一句话,自己种的,定不如悬上的。
陈蘅将手帕里的一把茶叶拿出,闻嗅了一下,“越闻越香!”
云曦伸手从陈蘅手里取了两片茶叶,大咧咧地道:“是有点香味。”
“牛嚼牡丹,你会品茶吗?”
云曦若有所思,“我们火云国人用晒干的树叶为茶,但各家更喜用幽月兰花制茶吃。”他一调头,问悟缘道:“师兄能否送我三株幽月兰花,我用来泡茶吃。”
悟缘不紧不慢地道:“师父喜爱兰花,你若想要,届时自去兰园取。”
“那我自己寻师父说。”
一行人出了三面观音石。
陈蘅解除了咒阵,又与往常一样,偶尔回陈府探望莫氏。
莫氏每每都是提前预备她爱吃的东西。
白染则与空灵、悟非、悟缘说禅论道,有时候奕棋,有时候布阵,带着几名弟子倒是玩得不亦乐乎,寻常好几日都瞧不起他们的身影。
这日,云曦拉了悟心师太上门。
悟心是个五十多岁的女尼,长得眉清目秀。
云曦似有些不好意思。
瞧得白雯很是有趣,想要打趣他。
悟心师太道:“夫人,贫尼的师弟还有俗世事务未了,知他随行的俗世侍卫干了恶事,心下难安,想将那位失了清白的姑娘配给他的同胞弟弟。还请夫人帮忙玉成此事。”
云曦知是出了大事,他一个人去燕京,定会被定王府的围捕、追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算他武功好,可对方人多,一旦激起民怒,别说带人,就是事也办不成。
云曦虽是西域人,但因为长得高大英俊,颇得镜花庵的女尼们喜爱,尤其是悟心师太,对于这个小师弟,跟看儿子似的,只要他求到门上,就没有不应的道理。
陈蘅令人取了笔墨,“我写一封信,你手持上信去找帝月山庄的左护法,请他引荐你见到太子殿下。若有北燕太子殿下出面,定会玉成。”
云曦道:“多谢夫人。”
陈蘅写了信,确定无误,这才写了信套装好交给云曦。
云曦接过后,面有感激之色,“师姐,这件事到底是我在俗世引出的,不将那姑娘平安送到火云国,我心下难安。不知师姐可想要什么物件,我从火云国给你寻来。”
她一个出家的老尼,能有甚想要的。
云曦道:“火云国胜产宝石、火云毯,我母亲金月王后用的是幽月兰花制作的香粉,到时候我带些回来送给师姐。”
悟心心下很是欢喜,能被一个小师弟念着,很是熨帖,“师弟,贫尼一个出家人,用这些东西作甚。”
云曦道:“我听师侄们说,师姐的腿一到冬天就疼,我带一张火云毯回来,往师姐打座就坐在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