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上章“……在云阳寻到一位替身时,我便已经猜到了。”
她猜到了,而后面的一句更让他大为吃惊。
“那位容貌酷似辽阳王的弟子是我帝月盟的弟子,且是医族的神箭手勇士,他是我故意安排让云阳瞧见的。
若他们有心逃走,见到如此容貌相似的,就没有不动心的道理。”
她故意的,她怎能故意设局,还事先不曾告诉过他。
他不得不说,她步步为营,这局设得很是巧妙。
“为什么?”
陈蘅道:“就算慕容忻真的发动兵变,陛下不会杀他,你也不会杀他,对么?”
他没有回答,但沉默就是回答。
前世的他,依旧不愿杀慕容忻,若不是她的惨死,他会有妇人之仁。
“你猜得没错,是我故意放辽阳王走的,也是我放辽阳王妃走的。”
“父皇因朱雀门之变的事耿耿在怀一生,他曾发誓,不会再杀一个皇族,即便这皇族犯下滔天的大罪,只贬不杀。
辽阳王经营二十余年,又得庞氏一族举族相助,在北燕根基极大,若此人不杀,定有后患。唯有他反了,庞氏与他的根基才会受创,只要他们离开北燕,他们便是自取灭亡。”
所以,他的猜测没错。
这些人一路畅通无阻地离开北燕、进入南晋,如果没有陈蘅的命令,他们不会如此顺利。
“我也说过,若有机会,纳兰弄月母女必与慕容忻联手,你不信。”陈蘅轻抚着肚子,“你虽应我,一生守我一人,可是我却要为昊儿谋划,为自己保命。纳兰弄月买断御膳房管事大监时,我便猜到了后头的事,如果不是我的暗示,御膳房管事大监如何敢收下贿赂放人离开。”
她现在不说伤人的话,可事实有时候比话更令人心伤。
他不信,她不再说,而是做。
慕容慬道:“你就认定我会心慈手软?”
陈蘅苦笑,“如果你要杀他们,在他们未抵洛阳前,你完全可以下达盟主诛杀令,以盟主诛杀令取他们的性命。”
她是圣女,她的圣女令能管用,盟主令就会更管用。
“你一直在盯着他们的动向,你几时盯着他们的?”
陈蘅微微抬眸,“我成立了消息楼。”
也就是说,她已经有自己的消息来源。
消息楼主是行云,里头用的亦是医族子弟。
她以寻找圣地之名为藉口,让他们将目光盯着江湖与民间,也同时盯紧了北燕朝堂的权贵。
“一样?”
陈蘅点头,“在我发最大的遗漏,只盯敌国,而不盯本国开始,我便令消息楼的暗人盯紧慕容忻的心腹,他们的一举一动,我都知道。”
她换了个动作,“辽阳王府的第一幕僚前往南晋,是我让人护送的,护送此人收了五十万两银子辽阳王妃庞氏娘家的父兄前往南晋,也是我派人护送,收了二百万两银子……”
他被自家的兄长狠狠地捅了一刀,而他的背后,他的妻子却在背后大赚了一笔。
如果不是他今儿看到奏疏,知晓纳兰弄月逃出深宫,云阳夫妇失踪,想到这等手笔,他方才忆起自己的枕边人。
她在养胎,因为害喜,步不出户,可韩姬有孕之后,行云来太子宫的次数越来越多,不,是帝月山庄的医族弟子频繁出入。
慕容慬哭笑不得。
陈蘅笑容莞尔,“这次出逃的辽阳王一系,你知道我赚了多少银子?”
“二千万六百五十万两,起价五十万两,最高五百万两。辽阳王为了成功离开燕京,仅他一人就出价五百万两,辽阳王妃母子一行再出二百万两。”
他们为了活命,也为了有翻盘的机会,可谓任着帝月盟狮子大开口。
慕容忻觉得这是身为医族的行云私下所为,更是为了赚钱,还当自己抓住了行云的一个把柄,他哪里知道,这一切都是陈蘅的意思。
她笑得讥讽,“北燕贫瘠,他们可没有欠账、赊账,出手便是七百万两的白花花银子。”
慕容慬走近牙床,坐在床沿,不知是喜是悲,声调无奈地道:“你在背后捅你夫君的软刀子,你还有理?”
“这怎是我有理,你们不也希望他窜去南国作乱,若不是你们乐意,我也不能顺水接下这么大一笔生意。”
慕容慬道:“除了这件事,你还做了什么?”
陈蘅歪着脑袋,“辽阳王、云阳、辽阳王一系的心腹离开,我着实在暗中做了一把推手,让他们离开燕京。可除了这儿,近来我也没做什么?
几千万两银子,留下五十万两给行云,他要支撑消息楼,万不能少了银子,又送了二百万两给神木城,你别忘了,我是医族天圣女,神木城年久失修,需要银子修缮城池,城中许多族人的房屋太破旧了,也需要建新的。
剩下的银钱全归入太子宫,你或用于军资,或用于收拢人才,尽皆听你处置。”
慕容慬微微蹙眉,“你可知道,定王府尹姑娘失踪。”
“尹姑娘?”
陈蘅心下一转,良久没回过神来,这是何方人物。
元芸低声道:“太子妃,是文藻候的未婚妻尹雨裳。”
陈蘅“哦”了一声,“是她啊,她不是在定王府学规矩礼仪,只等武州尹家的人一到,就要商议婚事。”
他是怀疑她?
陈蘅没有难受,“我动她作甚?定王府到底是向着你的。再则主判断精准,在南晋二、六皇子逃离晋都之后,他就撤出晋都,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