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奴婢是太子宫的宫娥……”
慕容慬道:“太子宫的宫娥却替翠薇宫的人传话,拖出去,杖毙!”
他一个转眸,看着一边的彭子,眼神犀厉。
彭子的心颤了又颤,他是管内侍宫娥的,现在自己的人出这吃里爬外的人,太子殿下定会恼他。
宫娥大惊,连连磕头,“太子殿下歇怒,奴婢是可怜弄月郡主,她……”
彭子道:“你为他宫之人求情、传话,忘却本分,留你何用!来人,拖出去,杖毙!让那些吃里爬外的人都瞧瞧,再有下次,同此下场!”
他一转身,重重一拜,“太子殿下,奴婢驭下不严,才出了这等吃里爬外的人,请太子殿下责罚!”
“下不为例,再有下次,本王加倍罚你。”
“诺!”
可恶的宫娥,偏在这时候来招惹,害他也被训骂。
这是在老虎身上捊胡须。
白雯道:“姑姑……”
“我们是太子妃的女官与侍女,他处的宫娥内侍自有彭公公管束。”
元芸接的是早前韩姬的差使,是太子妃身边的第一女官,打理太子宫中馈、内务,再有太子妃名下的嫁妆田庄、店铺等,还有太子宫的宴会、往来人情等等,甚是繁琐。
彭公公则主要服侍太子,管束太子宫的大小宫娥、内侍,从太子宫各处的用度,到宫中火烛、花木等。
他有必要再敲打敲打上下宫人,免得再有替他宫之人求情传话的,吃里爬外,这在哪府可都犯大忌讳的,轻者丧命,重则被视为他人的耳目。
纳兰弄月的银侍女正在太子宫外拦住一个宫娥。
那宫娥吓得连连闪躲,却被对方奔过来拦住了去路。
“这不是上回与浣纱妹妹一处的流绢姑娘?”
宫娥想到昨儿被杖毙的浣纱,在宫里,死上一两个人是常事,她不求荣华富贵,只求平平安安地活到二十五岁,待二十五岁时,服满宫役,她就能回家嫁人。
自莫愁郡主回皇家,写了不少的章程,从亲眷家的称呼,到各部院的规整设置,再到服役章程,有徭役、宫役、兵役数种,每个镇都有专门的名额,没有达到一定数量的兵役,就得有一定数量的宫役。而徭役却是按照各镇、各县的人数不同有专门定额的,每三年算一次,不足者补,若超量者可减下一次的徭役。
“这位姐姐,浣纱姐姐因为吃里爬外被彭公公杖毙了。”
当时,她就在旁边。
彭公公说了,再有替他宫传话、跑腿,忘了自己本分的,就如浣纱一般杖毙。
她们都被吓坏了,哪还敢替翠薇宫传话。
“吃里爬外……”
弄月的银侍女沉吟着。
有一宫娥壮着胆儿道:“今日帝月盟弟子献给太子妃一批上品兰草,我们是奉彭公公之令前来搬兰草的,到时辰未办好,我们又要挨骂受罚。”
“谁不知道你们翠薇宫的人晦气,说不得套了我们的话去,回头还要落一个吃里爬外的名声。”
“走了!”
“一个和亲的郡主,也只能在我们这里张狂。”
“明知道太子殿下最看重太子妃,还一心想嫁太子。”
宫娥很是不耻纳兰弄月。
都定为和亲郡主了,还不忘勾引太子。
偏生又爱哭,哭得一些有正义感的人都帮着她说话。
浣纱就是因为心软,觉得纳兰弄月和亲可怜,想帮她请了太子去翠薇宫,结果连自己的命都搭进去了。
弄月的银侍女看着宫娥们走到宫外的马车前,排队从上头捧了兰草下来。
这是一种兰草,不会开花,听说近来太子妃闻到异味就吐,寝宫周围的花都要换了,种上这种兰草。
“弄月郡主真可怜。”
一个小宫娥悠悠轻叹,痴情太子,想在和亲远嫁前再见见太子,竟不得见。
另一个道:“你是武州来的宫娥,自不晓得,我可是燕京人氏,可别她的外表给骗了。她最爱哭、扮可怜,可背里就捅刀子害人,这燕京的贵女,在她手里吃亏的可不少。”
“不会吧!”
“怎么不会,我是燕京萧氏的人,家中贫寒,便在嫡支领些差使,赚些银钱贴补家用。我们萧家的贵女就有在她手里吃亏的。
三年前,在丞相府有一次寿宴,我家的萧七娘子与三夫人参宴,明明什么也没说,她就哭哭啼啼一脸委屈。
害得萧七娘子莫名地被丞相府公子训斥,说她欺负人。
当时,我就在一边,就帮忙争辩了几句,反被说萧家规矩不好,主子们说话,哪有侍女插嘴的。
我也是姓萧,虽是旁支的,可也不是侍女。隔日,便有流言传出,说萧家七娘子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就连三夫人也被家主训斥,说她教女不严。”
流绢问道:“她为甚要害萧七娘子?”
“还不是早前,有一次赏花宴,我们家萧七娘子的诗拔了头筹。她看似不争不夺,可但凡压过她风头的,事后都被她算计过。
直到后来,有一位同样被她算计过的贵女提起此事,众人才明白过来。”
“真没瞧出来,她竟是这种人。”
“这种事她可没少干,燕京的贵女谁人不知,同样是贵女,谁没有几个手帕之交,可她有吗?皇族容不得,纳兰家的堂姐妹也没与她交好的,手帕之交更是没一个,也只与她一道长大的乳姐好。”
宫娥抱了一盆兰草,排队走在前面几位宫娥的后面。
“流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