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香不想死,扑跪在定王妃脚下,“王妃,那不是郡主,一定不是郡主。”
定王妃只哭不语。
女儿抛弃家人,果决离去,不亚于女儿真的死了。
定王妃想到慕容忌的话,这个温润如玉的儿子,竟有如此果决之时,连他都放弃了慕容思。这个女儿是真的死了,即便还活着,在她的兄弟眼里,却已经死了。
狠厉地道:“你们服侍不力,害我女儿青春病逝,该死!”
身后,望月阁里哭天抢地。
不到三寸香,归于一片沉寂之中。
阁楼上,慕容忌将夏香打扮成慕容思的模样,没用,只是上了些脂粉,又将慕容思生前最喜爱的首饰穿戴在她身。
“夏香,你们真傻!以为那是成全,却不晓那是葬送。她做错了那么大的事,就连博陵王妃这个来自外族的女子,为了大业,都可以放下私怨顾全大局,可她呢?却抛下北燕数代人的宏愿,坏我皇族大业。思南该死!你们也该死!若不是你们的纵容,她不会走到今日。”
定王府一直以为,屡有美名传世。
文华过人的慕容忌,战功赫赫的慕容忠,再有一心努力完成几代皇帝天下大业的慕容想,就是慕容慈,也曾以女儿之身做女谍,替北燕刺探消息、军情,立下无数功劳。
定王府,从来没有过一个儿女,为了私情,破坏大局的。
慕容想在南国曾有一度想杀了慕容思,如若这不是他们的妹妹,许早就动手了。
而今日,慕容忌懂得了长兄当时的愤怒。
慕容忌出来时,只见侧妃、姬妾们领着几位公子立在外头。
“五公子……”
慕容忌道:“思南没了!”
“五兄,她真的没了吗?”
问这话的,是那日瞧见过慕容思大闹的庶出公子。
慕容忌愤然一瞪,“她没了,这是父王母妃都查看过的。”
庶公子揖手:活着的慕容思只会给他们带来耻辱与笑话,还是死了的好。
这到底是父王的意思,还是慕容忌的意思。
也对,出了一个爱慕堂兄的慕容思,还一心想嫁给博陵王,着实够丢人。
“五兄,想到前几日她还好好的,说没就没了,我很心痛。”
“你既顾忌手足之情,就为她张罗后世。走”
慕容忌伸手,拽了庶公子而去,兄弟二人转了个弯,寻到一处空旷地带方放缓脚步。
“到了今日,我亦不瞒你,思南抛下兄弟姐妹,抛下父母走了,宁中做颜金绣,也不要做定王府的思南郡主。”
八公子道:“她是为了博陵王?”
真是耻辱,没想最受宠的郡主,竟这般不知廉耻。
定王妃的劝告,定王的阻止,不但没让她放手,反而让她弃了家人,宁做颜氏的庶子庶女也要去接近博陵王。
“博陵王是是我们的堂兄弟,她连礼仪廉耻都不要了……真真丢人!”
若在以前,他是不敢说这话的。
慕容忌道:“为了定王府,亦为了我们将来的女儿,她选择了这条路,放弃了家人那一刻,我们也必须得放弃她。”
八公子揖手道:“五兄,这件事我会烂在肚子里,谁也不说。”他落音时,“思南说有人娶了堂姐妹,这……”
“有些事知晓得越多,越是负累。”
这个人是谁,怎能纳娶堂姐妹为妇,这不是打脸,如何对得住老祖宗。
当日午后,定王府思南郡主病逝的消息传遍整个燕京。
陈蘅听闻时,正暗诵卫夫人、大书圣都曾看过的书法谱,每一次品味,都会有新的感悟。
“慕容思死了……”
她去寻大祭司,是她算到定王会去国师府求药。
韩姬低声道:“定王府对外宣称病亡,实则慕容思放弃思南郡主之尊,成了定王妃娘家堂弟颜炳业的女儿颜金绣。”
“金绣……”
好俗气的名字。
韩姬继续道:“颜炳业本是庶子,是乐平驸马的庶弟,而颜金绣是庶子庶女。”
陈蘅道:“放弃尊贵的身份,就为了接近博陵王。”
慕容慬的魅力好大,连自己的堂妹都诱得动心,不惜一切也要跟他在一起,为了不被人阻,连郡主之尊、家人都可以抛弃。
陈蘅有些可以理解,为什么慕容思会如此疯狂地挑唆灵慧,借灵慧劝服莫静之对陈葳夫妇下狠手。
她是嫉妒!
韩姬忙道:“博陵王殿下对天圣女一往情深,他眼里再也瞧不见别人……”
元芸不语。
博陵王不仅是北燕的皇子,还是医族元氏的外孙,也是她的族外甥。
“颜金绣现下去了何处?”
“以颜炳业之女的身份去了边关,要建功立业……”
“她的建功立业,是说给颜炳业听的。是不是还说,她要给颜炳业挣一官半职,否则,颜炳业凭甚去开罪定王妃,给她庶女的名分?”陈蘅觉得很讥讽,前世的慕容思在她出现时,从不曾出现过,倒是听说定王府有位郡主,只是早早就病逝了。
想来,前世今生,慕容思以爱的名义做了同样的事。
“颜金绣前往沙场,是想借机接近博陵王,研墨。”
秀君应了一声,捧着笔墨走近。
为了学得杜鹃那一手能砚出不同深浅颜色的墨汁,她与丽君可是下了好一番工夫。
陈蘅提着笔,给慕容慬写了一封家书,依旧俏皮又不失要胁。
慕容慬接到家书时,看到熟悉的笔迹,心头涌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