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姻缘多没趣,我求多子多福,不是一样可以看出姻缘。”
莫秀芝振振有词。
神签太难得,自然要跳过姻缘,直接求子嗣。
有了子嗣,就能瞧出自己的姻缘。
陈蘅笑道:“秀表妹且放心,你将来会有一个狡猾如狐的儿子,还会有许多的女儿,但这些女儿都不是你的,只有儿子是你的”
莫香芝惊道:“这是说,秀妹妹将来的夫婿是个fēng_liú种,后宅有一大堆的姬妾?”
此刻,清心堂内,老夫人正与二、三、四夫人说话。
二夫人道:“姑苏薛家嫡长房的七老爷,虽说有三十又一,可膝下还没儿子,做的是姑苏某县的县令,后宅有五房姬妾,生了六个女儿。元配去年春天没的,留下一个嫡女。
想求娶我们莫氏的庶女为妻,早前我的意思是说香芝,可芳姬在姑苏寻死觅活的不同意,人还是极好的,过门就是嫡妻,又是嫡长房的嫡幼子,将来分家,也有一份不薄的家业”
四夫人完全就是想多听些话题,也好他日说嘴说嘴。
莫老夫人面露难色。
“家中适龄的女郎就只得六女郎、七女郎两个,芳姬不允,可二老爷和二郎都说这是门好亲事,若不是年过三十又是死了元配,哪肯娶一个庶女做继室?”
莫老夫人问:“三儿妇意下如何?”
“怕是还得问过三郎主的意思。”
二夫人道:“三嫂,你是秀芝的嫡母,你自是做得主的。”
“三郎主一早说过,儿女的亲事,得让他点头,我可不如二嫂说话管用,真是做不得主。”
这话有些凿心窝子,谁不知道小欧氏与芳姬在莫二舅的后宅平分秋色,斗了这么些年,谁也没胜谁,小欧氏最大的优势:生了一个嫡幼子。
这一日,陈蘅与慕容慬、杜鹃又去了栖霞寺,燕儿与莫松大娘等侍从留在望月阁看守,因每日都有莫氏的女郎来赏兰花,日子倒也不无聊。
正月初五这天,三夫人将二夫人保媒给莫秀芝说亲的事给讲了。
莫秀芝的生母立在旁边。
三夫人道:“你二伯母还等着回话,我问过你父亲,他说,婚姻一辈子的大事,让我问问你,你想嫁什么样的人家?”
莫秀芝在想自己抽到的命签,陈蘅说那只狐狸是她的儿子,而她看到的无数花就是夫婿后宅的姬妾与女儿们。
莫秀芝今年才十六,要嫁一个大她一倍的男子,换作谁,心里也不舒服,何况这人后宅还有五房姬妾,嫡女庶女加起来有六个,最大的女儿就比她小两岁,也到了议亲之时。
三夫人继续道:“你的出身,要么嫁到小户人家当正经夫人,要么只能给大户人家做姬妾。你父亲膝下的女儿不多,他是不会乐意将你嫁出门去做姬妾。
我们庄子上,有一个读过书的佃户,是从北方来的,听说他家的长子颇有些才学,你父亲说,若你不应你二伯母提的这门亲事,你就嫁到他家做正妻。
到时候,我们给你备上二十亩良田、一个杂货铺子当嫁妆,日子虽然清苦些,倒能过得踏实,不用想着如何照顾庶女、姬妾的事。”
莫秀芝的庶母急得不行,可她埋着头,眼皮抬也没抬一下。
这,许就是她的命。
莫秀芝琢磨着自己抽中的神签,她有很多的女儿,却没一个是她生的,她只生了一个狡猾如狐的儿子。
别人生不出儿子,就她有,只凭这一点,自己将来的日子也不会差。
三夫人问:“是嫁给金陵嫡长房的嫡幼子薛七老爷,还是嫁给佃户有才的儿子陶通,你且拿个主意。”
一个年长些,一个与她同龄,只比她长两岁。
三夫人问她,是拿她当回事,这不问就订亲的嫡母多了去。
莫秀芝心下纠结,广袖下的拳头握紧又放开,放开又握紧,有那么一刻,她想与命运抗争,可是从小到大,她就没吃过苦,这样微薄的嫁妆,没有下人服侍,她过不了。
她突地抬头,在庶母急切慌张的眼神里,她道:“我嫁薛七老爷!”
三夫人笑了,“你二伯母一直与老夫人夸,说此人如何的好,原是你二伯想说给香芝的,偏芳姬不同意,这才想到你。”
香芝不要的,给她了。
至少,那也是嫡妻。
她一个庶女,能嫁世家名门做正妻,虽然是继室,可也算是好事,不用看别人的脸色。
庶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就怕她一时不清醒干了傻事。
三夫人道:“薛七郎主膝下没儿子,你若过门生下儿子,那就立了大功,有嫡长子傍身,你的日子也不会难过。再则,他后宅的五房姬妾,三个都是二十五岁以上的,四从母二十岁,五从母十八”
都比秀芝要老,她怕什么,她是嫡妻又年轻美貌,还是广陵莫氏之女。
莫秀芝规规矩矩地福身,“秀芝让母亲操心了。”
“你到底是看着长大的,这事既定了,我便与你二伯母与老夫人那边回话,订了亲,你就在家中安心绣嫁衣,你是去薛家做嫡妻正室,老夫人和你父亲都会再添些嫁妆。”
莫氏,只有嫁作体面人家为正妻,才有相应的嫁妆。
她,选对了。
年轻、有才算什么,家境贫寒,连地也是租他们家的,没有家业,从北方流落而至,她才不要嫁这样的人,她要过官夫人的好日子。
正月初十的时候,全府上下都知道七娘子莫秀芝订亲了,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