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都城郎君、贵女们的好去处,能进这些会社,他日就能争取到一门好亲事。
莫氏不屑一顿地道:“宜二弟妹面前,我亦不瞒着。前几年,你们在颖川定有听说我家阿蘅受伤毁容的事,这事就是西府的茉大女郎做的。若非我与君候花了重金买玉颜膏,后又得遇名医,阿蘅这张脸可就真真给毁了。”
宜二夫人惊呼一声“我的个天”,“这不都是一家人,怎就做出这种事?”
“西府以为阿蘅毁了容貌配不上皇子殿下,巴巴地算计了亲事去。”莫氏得意地扬了扬头,“眼下,阿蘅有了更好的,正与我娘家侄儿莫恒之议亲。”
宜二夫人听过莫恒之的声名,乃是江南一带的大才子,与王氏三郎王灼齐名,“真是个好福气的女郎。”
陈朝湘接到陈安的书信地,还在琢磨,怎么陈安想明白了,要提携族中兄弟。陈宜就曾猜测,说可能是东府与西府闹僵了,既然陈安有心,就不能错失机会,连夜收拾了行装,次晨一早就动身了。
莫氏道:“阿筝、阿箩进了书画会,莫与那些扶不上墙的女郎一般。”她神色严肃地道:“每年书画会、诗文会里头,不少女郎使出手腕算计贵公子,有的是称心如意做了嫡妻,可有的因失了名声,只能屈身为妾。你们是颖川陈氏的嫡出女郎,出门在外代表着陈氏的脸面,以你们的出身,自有上好的良缘。”
这话说得再是明显不过,有荣国夫人莫氏在,既然他们夫妻提携了族中兄弟,就不会不管族中侄女的亲事。
宜二夫人忙道:“你们俩可听到伯母训导了?”
二女齐齐福身,“谨听伯母叔母教诲。”
宜二夫人道:“记住你们的身份,不可做出有违陈家规矩的事。到了书画会,你们就是陈氏的嫡女,是陈氏的脸面,若是你们做出有违家族颜面的事,我第一个饶不得你们。”
不管宜二夫人说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但能这样尊敬莫氏,陈蘅心里欢喜。她依稀记得,陈朝湘虽不是早年在任上剿匪伤腿致残,也不会不到四十就致仕在家。
陈朝湘是个拧得清的,回到颖川旁的没做,就忙着教养子孙。
有他盯着,想来他这一房人的品性都不会差。
莫氏对邱媪道:“去把我屋里那两套红玛瑙、红珊瑚的首饰取来。明儿是书画会开社的日子,阿筝、阿箩定要打扮得贵气大方,方才不落我陈氏的名声。”
宜二夫人满是感激。
女儿、侄女能入书画会,这身份便又贵了两分。
陈筝、陈箩各接了一个首饰盒子,两人不敢喜流于神色。
莫氏道:“阿蘅,回头让杜鹃去梅香苑,与她们讲讲书画会的规矩。”
杜鹃此刻就站在陈蘅身后,福身道:“禀夫人,婢子现在就随筝女郎、箩女郎去梅香苑。”
宜二夫人招呼着仆妇,“快给二位女郎预备东西,明儿可要出门呢。”
一行几人告退离去。
宜二夫人长着一张满月脸,生来就带三分笑容,一笑就露一对酒窝,与陈箩有几分相似。母女俩站在一处,明眼一瞧就能看着是对母女。
莫氏问道:“阿蘅你要引荐的几位女郎可都定了?”
“冯氏阿娥,再有筝姐姐、箩妹妹,还余一个。”
莫氏沉吟道:“这一个给尚书令大人的嫡长孙女如何?”
陈蘅道:“我都听阿娘的。”
莫氏对邱嬷嬷道:“与李尚书令府递话,告诉李夫人,明儿一早让杜大女郎在王园门口等,我家阿蘅要引荐她入书画会。”
她宁愿将名额给别人也不会便宜了西府的女郎,西府的人全都是狼子野心,拿他们东府当任人揉捏的泥团。
李尚书令膝下只有一个嫡子,行事沉稳,才华平平,极其孝顺,其嫡长女亦随了其父的性子,模样清秀可人,琴棋书画虽都会些,却样样寻常。
李尚书为人耿直,又不愿求人,也至其嫡长孙女一直未能入会社,尚书令夫人私下抱怨几回,可若是凭考校进入,她孙女连垫底的份量都差一大截。
莫氏自是不会承认自己的用心,笑微微地道:“陛下那儿,国公已帮宜二叔说了话,可六曹是归尚书令大人管辖,有他帮忙说话,宜二叔的差事很快就能下来。”
宜二夫人道:“劳安大嫂费心了。”
“自家人不说两家话,一个世家大族不是靠一个人、两个人、或是一两家人就能撑起来的。”莫氏轻叹了一声,“二十年前,君候原就有意提携族中兄弟,好不容易讨到了两个名额,父亲说他写信给湘叔父,可待我们回过神,原是替族中兄弟谋的官职就落到了西府二房、三房头上。这真真是解释不是,不解释又让人郁闷”
宜二夫人面有诧色。
以陈朝刚的性子,还真有可能将这名额留给自己的儿子。
毕竟,他年少时一直与陈朝湘不合。
当年陈朝湘才是陈氏一族中最醒目、最成器也最有才干的子弟,陈朝刚自小就不服气陈朝湘,更是怨老太公动不动就拿他与陈朝湘比。
莫氏说的这话也是实情,只不过当时,陈安说的话是“我替族中谋了两个官职,父亲瞧安排谁人合适”,回头,陈朝刚就安排了他的两个庶子为官。
后来,陈安又谋过一回,依旧是两个官职,可陈朝刚竟拿这官职卖成了银钱,直说是西府的日子节拘。
之后,陈安再不愿谋官职。
他谋得再多,还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