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一辈子在我面前抬不起头,让她无法对我趾高气扬。
我觉得父亲丢脸,干出这样的丑事,可他们在一起,还是我给下的药,有了开始,就有些止不住,他们就经常在一起。
哈哈……我的很像我父亲,一样的冷血无情,一样为达目的不择一切手段。我为了活下去,也为了不再看晋哀帝那鄙夷的目光,我找理由,我对自己说,杀晋哀帝是为了结束他的痛苦,也是为了让我更好的护住儿女,其实都不是,我是为了让自己更好地活下去。
只要能活,我可以放下尊严,我亦愿意承欢在慕容忻的身边……”
那些往事,好久远,可回忆时,又是如此的近,近得就像在昨天。
走廊上,内侍奔了过来,“姑娘、公子,你们得回宫了,太嫔请你们回去。”
朝阳再次移到牢门处,“晓琴,我真是你亲娘!我死之后,你记住我,你给我上香。”
晓琴扭头,“坏女人,你休想!我不会相信你。”
她坚决不会相信。她是潘如的女儿,她不会再认别人为娘。
她有弟弟,有祖母,她更答应过娘亲,会保护弟弟长大。
朝阳道:“禧太嫔,能求你一件事么,人之将死,其言以善。”
禧太嫔原是礼佛信佛之人,道:“你想要本宫做什么?”
“问问皇后,是否还记得广陵莫家,姐妹们一处谈书论画的无忧日子?请她念在旧日情分,能否再见我一面,我想与她说一声对不起。”
禧太嫔道:“本宫会转告到,皇后会不会见你,本宫不敢保证。”
这恶毒的女人,临死前终究幡然醒悟了?
朝阳继续说她的故事,从小时候讲到长大,有快乐的、有趣的,她也曾是明媚阳光的少女,也曾有梦想有追求……
慕容恺从愤怒之后,开始同情这个女人。
这是他爱过的。
即便她真是莫静之,他恨不起来,更多的是可怜她。
凤仪宫。
陈蘅看着大殿侧的禧太嫔,“朝阳要见本宫。”
“娘娘若是为难,不去那等晦气之地也好。”
陈蘅道:“她现在已懊悔了?”
“被晓琴的话吓住了,她不想承受三千凌迟之刑,想求速死,求八爷掐死她,可八爷下不了手。”
陈蘅道:“有劳禧太嫔带话。”
“本宫告退!”
禧太嫔捎带了话,没有多作停留。
元芸道:“娘娘要见她吗?”
“不必了……”
她辛酸、痛楚地轻叹一声。
到了这一步,她们彼此伤害过、怨恨过、算计过,还有什么好见的。
见了面,不外乎是恨,是怨,又或是释然。
可莫静之给她的伤害,将一生无法弥补,她不能再生了,这种创伤是任何灵药都不能办到的,因为那毒原就是灵药提炼。
陈蘅道:“明日,让莫家派一个大人送如意去天牢,令小马拿了我的令牌去。”她转头对小马道:“明日你见了莫静之,转告于她,所有恩怨爱恨随着她的死就此终结,唯有死人,才不会再伤人、害人,她再多的忏悔都不会让我同情。”
莫静之为了求生,说几句动人话,就想让她保她的命,又或是赏她一个痛快,陈蘅做不到。
做错了事,就得承担后果。
现在的她,行事越发冷静、理智。
天牢里,又有人来探监。
半大的少女夏候如意穿着一袭翠绿的秋裳,挽着好看的发髻,依旧是一个贵族小淑女。
莫大夫人叮嘱道:“如意,你娘就要死了,你送一身体面的衣裳给她,再送一顿好吃的给她,如果想问什么,你就问她;想说什么,你也可以说。我就在不远处等你,有你事就唤一声。”
“大舅母,如意记住了。”
如意提着食盒,背着包袱,一步又一步地往里行去。
牢房里的人看到一个半大的清秀少女,脸颊上没了婴儿肥,更多的是一种端庄、大方。
朝阳惊道:“你是如意?几年没见,你都长这么大了?”
“听说你害了许多人,要被处以极刑,外叔公、曾外祖母将我送来了燕京,让我最后再见你一次。
大舅母与我一起给预备了一身干净的衣裙,说你走的时候可以穿。
我亲自下厨做了几样点心,又让厨娘炒了一些江南小菜,你好好吃一顿。
听说你在牢里生了一个女儿,她人呢?要不要我求求外叔公,让莫家帮你哺养?以外叔公的仁慈宽厚,定不会在意多养一个小孩子。
若是男孩,将来大了,我从自己的嫁妆给他置上几十亩田地,再帮他娶一个山野勤劳善良的姑娘为妻。
若是女孩,将来大了,我是长姐,我给她挑一个婆家嫁了……”
这样的如意,优雅、善良、得体、不卑不亢,不像晓琴,满嘴恶毒。
朝阳捂住嘴嘤嘤地哭泣起来。
“曾外祖母时时教导我,说我就像未出阁的你,你是入宫嫁了皇子后才变的,变得冷血无情,她常对我说,人不可以自私,要时时记得为他人所想,行事就要多问自己的良心。
阿娘,我曾经是恨过你。
我亲眼看着你杀了父皇,又看着哥哥被外祖杀死,我恨,为什么我有这样的娘和这样的外祖。
是曾外祖母教我包容,叫我放下仇恨,她说带着仇恨活着的人不会快乐,更不会幸福。
她还说,与其嫉妒他人,不如自己努力进步,若努力过,还无法赛过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