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小时后,罗炎撑着雨伞,挽着亟不可待要去看望奶奶的母亲,在还到与哥嫂约定的时间,冒着小雨,走进了墓园。
“我们先去看看雷冰,这里要先路过的。”罗母指指雷冰墓地的方向。罗炎点点头。可就在几分钟后,他看见了思念五年的人——陈思琪站在墓前的背影。他加快了脚步,径直朝陈思琪走去。
“炎,你等等我。怎么走这么快?”罗母的声音不但唤住了罗炎的脚步,也惊动了立在天宇墓前陈思琪的心,回头的瞬间,她与罗炎目光交汇。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瑰……
决不放手
陈思琪无论如何闪躲,无论如何避让,她总能见到罗炎,世界就是这么小。
他比五年前多了份沧桑,多了份成熟,鹤立鸡群的感觉还是那么特别,只是他的眼神依然热烈,依然执着,让自己那层层包裹的心瞬间火热。她不自觉地移动了步子,想迎到他跟前,去感受那份热情……
罗炎面对隔了十几步之遥的陈思琪,他的心同样颤抖。五年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只有在梦中才能见到;多少次泪流,浸湿他的枕巾……
她回来了,只要几步就能拥她入怀,管她什么丈夫,管她什么男人,她是我的,有一点足够了。这一次,我绝不放手!
就在他们相隔只有几步之遥的时候,加快步子追赶儿子的罗母开口道:“炎,我们这是去哪啊?冰在那边。”
罗炎愣住了,他的脚步停了,猛地转过头,看着母亲痴痴地望着陈思琪的神情:“妈……”他话刚开了口,却不知该说什么,母亲情绪会受刺激吗?这几年来,她的病情反反复复,每一次刚有好转,都因为陈思琪,或是因为想起人,或是因为这三个字,再一次加重病情,现在的她还能认出陈思琪吗?
陈思琪迟疑了,她看着停住脚步的罗炎,看着他身后眼神迷离、目光涣散的罗母,她停住了脚步。几步之遥,却仍像隔着万水千山,她还来不及思考,但她的心却开始隐隐作痛。记得当初她离开时,罗炎容光焕发,罗母也非今日情景,她看起来好憔悴,他们过得好吗?真的像报纸杂志刊登的那样吗?她撑着雨伞的手垂了下来,小雨散落在她身上…
…
罗母双手交错,死死地握着刚才儿子向前走时,塞到自己手里的伞柄,眼泪涌了出来。这人她好像见过,只是她看到这人,就很想哭,她不由自主抽搐起来……
罗炎见母亲再次表现出每次发病前的那些症候,倒抽口凉气,期盼了五年的见面,终来临了,却还得再等几分钟。扭头看着母亲的他,猛地转过头来,看着陈思琪,放大放慢了嘴型,反复地说了两个字“等我”。
陈思琪不解地看着罗炎,他在说什么?他的眼神是那么焦急,让她不禁加大了脚下的步伐。
罗炎看着陈思琪一脸错愕的表情,为自己的唇语没有让小东西明白自己的意图急得到眉倒竖。他思索着此时既能顾及母亲的感受,又能使小东西明白他这些年心中的情从不曾改变……
而就在这一刻,母亲的一只手拽上了他的衣角,另一只握着雨伞的手指着陈思琪,哽咽地说:“她是……”母亲的呼吸急促起来,人微微颤抖……
罗炎再也不敢去思考,起码在这一瞬间,他无法再思考。他扶正母亲手中的伞,转身的同时,一手背到身后,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向陈思琪打着手势,让她留在原地等自己。
陈思琪看着罗炎伸到他身后的手,不断地指向地面,更加疑惑……
他带母亲来给雷冰扫墓,她能猜想到,也不难猜想——今天是清明。她曾想过,这趟回国,遇到罗炎时,如何闪躲;甚至无数次的计划过,尽量不出现在他的视野中,而当真正两人出现在同一画面中,竟然是他离去。就在彼此只隔三、五步的短短距离时,他转身离去。
出了什么事?罗母刚才的举动到底意味着什么?外界报道中,罗炎承认他身边有了心爱的女人,既然自己是五年前就主动放弃的人,罗炎哪怕是情绪激昂,也应该只是重逢的表现吧?她实在猜不透母子俩那一系列的表情和那有些让人读不懂的动作,或许自己真的不该回来。但既然回来了,她希望i学会一些中国传统的东西,至少能讲出成句的中文,因为他是中国人,他父亲也生活在这里。
她定睛地看着罗炎那不断指向地面的手,明知应该离去,但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管不住自己那触动的心。她在雨中,高跟鞋点着沥青的路面,情不自禁地跟着母子俩向前走去。
清脆的高跟鞋声,让前方本已到雷冰墓前的罗炎心里一惊,是小东西,他很想回头,可母亲在身边,这一次一定不能有事,两个女人,他都绝对不能放弃。思索间,他带着母亲走过了雷冰的墓。
陈思琪停住了,她的眼泪涌了出来,她想不出两人在雷冰墓前仅停了几秒、便匆匆离去的缘由。
前方的罗炎,他的心早已蹦到陈思琪身边,而他的人却在努力寻找能安置母亲的地点。就那吧,他看着松树下的一张长椅,两人还未走到那跟前,他已解开了身体的风雨衣。
“炎,你热吗?还是不要脱衣服,容易着凉。”
罗炎侧头看着身侧那神智比先前较为平静的母亲,他感到自己这几分钟的忍耐是正确的。可就在二十分钟后,安顿好母亲的他,却跑遍了整个墓园,再也找不到陈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