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玹委屈道:“你看说的好听,这不是又戳我了?”
韩玠低声斥道:“小玹!”
皇帝哈哈大笑起来。
兄弟二人见那陈相先被皇帝召见,便知不会有好事,韩玠见韩玹好容易哄的皇帝高兴了,这才道:“皇祖父如今有要事需处理,我和弟弟也帮不上什么,听说父王头风病发作,我们先回府去见一见父王和母妃?”
皇帝颜色和缓,沉声道:“朕自小教导你兄弟二人长大,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你父王做事不知谨慎,弄成今天这般……哎,只望他能吃一堑长一智吧。”
韩玠低声道:“是父王辜负了皇祖父厚爱。”
“去吧,回去看看你们父王吧……朕也累了,该歇一歇了。”皇帝叹息道。
兄弟俩从皇宫出来,脸色都不大好看,却也一路无话赶回王府。其时王府的御林军已被皇帝撤了,只有秦柏一人孤零零在等着他们,见二人回府急急问道:“皇上可见你们了?怎么不见传召姑父入宫?”
韩玹道:“只怕皇祖父一时三刻不想见父王,走,去屋里说。”
兄弟二人回屋,七王爷和王妃都等在堂屋中,两人便把皇帝的话复述给二老听,又说了皇帝宣见陈相之事,却是不知谈的什么。
王爷王妃也无心其他,安抚了兄弟俩几句便叫他们回屋,秦柏这才跟了两人一起离开,道:“皇上先见的陈相,只怕不大好。”
韩玹点头道:“陈相必不会替父王说话,就是说了,也定能引出皇祖父不好的心思,那个人思虑深沉,实在麻烦。”
韩玠叹口气道:“这个时候不管别人说什么,对我们来说都不是好事。”
韩玹笑道:“听皇祖父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只怕陈相果真在他面前劝说分辩了一番,想来也能大概知道说的什么了,可惜……那些话说了还不如不说,皇祖父如今看着歇了心思,这个结却是就这般留住了,日后更无机会挖出来,迟早被打成死结。”
秦柏道:“只怕很快宫里就有消息过来了。”
秦柏一语中的,三人正说着话,果然皇帝的旨意便传进了王府,不过是让七王爷在府中静思己过之语,对于柳妃与那证物之事却是只字未提。
至此,王府里的气氛便更加沉寂下来。
七王爷被禁足府中上不得朝,朝堂之上形势变换,二王爷那边自是趁势打压,到得年底朝臣共贺之时,那沉寂数十载的二王爷竟俨然已成了新的皇位继承人,此乃后话。
却说韩青泽心思郁结,头风病发作竟更比之前厉害得多,宫里一再派出太医诊治,只不见好,弄得连韩玹都没了心思出去与那些狐朋狗友相会了。
然而祸不单行,韩青泽卧病多日,皇后心急火燎,那日听太医说有所好转已能下床行动了,便同皇帝商议召他进宫,也是想着安抚几句的意思。
皇帝知道皇后心思,又见朝堂上二王府里一家独大,便点了头,更是趁势解了韩青泽的禁足令。
只是韩青泽进宫谢恩,回府时在路上竟遇上一匹疯马做死冲撞了轿辇,韩青泽身子不好自保不得,竟被轿子断裂的木棱刺伤了右眼……
韩玹兄弟简直被这一消息气死,私下里派人多方查探那疯马来龙去脉,竟是一无所得。虽然禁足令解除,可韩青泽受伤还是上不得朝,偏偏时至初冬,民生寂寥,东南之地贼寇多发,竟成动乱之势,甚至北关也传了战事回来,实乃多事之秋。
皇帝临朝议政大发雷霆,命十五王爷再不得偷奸耍滑必须上朝议事。之后还是宁远侯亲自请缨带兵南下,方使得众朝臣各自舒了口气,然而草原上游牧民族风格凶悍,北关守将练吃败仗,却也弄得朝堂上乌云密布。
然而侯府上却依旧是这京都一等一的人家,给秦姮文做媒之人更是络绎不绝,秦姮文心思烦躁,趁着父亲带兵南下也跟着一并出了京,大长公主才借着宁远侯不在京中之事,推脱了多数做媒之人,只说待得来年宁远侯回京,再提儿女婚事。
秦柏送了父亲姐姐出京,见天色尚早,便去陶然居讨了坛好酒,悄悄来了王府上。自七王爷身受重伤,王府里已久不见欢声笑语,韩玠忙着追查背后作乱之事,府内王妃一人撑着理事,这种时候韩玹自然不敢犯浑,每每帮着王妃解闷儿。
韩玹这时正一人苦闷,听丫头说秦柏来找忙迎了出去,道:“表弟这些日子也忙坏了吧?还有心来看我,韩玹心下甚慰。”
“还贫。”秦柏进了韩玹院中,见他长身玉立迎在门口,脸上浮起一丝笑意,问道,“姑父如今可好些了?这几日忙着送父亲姐姐出京,实在腾不出空闲过来。”
“已是无碍了,只是父王见自己右目失明,心思郁结,性情也大不同前,只怕还得些日子自己开解过来,我和大哥也不敢多说什么。也亏了母妃坚强,里里外外一如既往,还时常宽慰父王一番,否则我和兄长更得抓瞎。”韩玹接过秦柏手中的酒坛,深深吸口气,笑道,“还是表弟知我,咱们且去喝一盅。”
秦柏原想这安抚他几句,然而看他丝毫不想多说,也跟着笑了起来,随着韩玹一道往回走,道:“正有此意,今夜表弟陪你,不醉不归!”
韩玹大笑,却是不带着秦柏回屋,二人一前一后直往后院走去,一边走一边吩咐跟着的人去拿新做的狐皮大氅过来。
二人来到后院园子里,秦柏看着园中山水亭台,竟是想起了一件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