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自己的置身事外,笑局中之人的假情真戏。
明明都是真实,可是看在她的眼里,却皆是飘渺的极不真切。
目光转向那干净的一尘不染的白色桌布处,似乎那里更能让人产生兴趣。
如同艺术品一般精致的食物甜品,虽然距离有些远,看得并不清晰,可是每一样仍然极其吸引着女孩的眼球。
嘴角勾了勾,似乎,今天也不算白来。
至少,还有能让自己打起精神来的美食吃。
随即一笑,迈步向餐桌走去。这帮人真傻,守着那么多美食不吃,聊个屁!
米小莞暗忖,心中嘲讽。却是一个慌神,杯具了。
她平日里就极少穿高跟鞋,唯一穿过的那么几次,身旁却还有那个男人作支撑,可是,如今,却是形单影只。
在米小莞以为自己要在这样“高层次”的宴会中大出洋相,直接四仰八叉的倒地的时候,后背竟然没有落到自己想象中的那片坚硬地表。而是,一个微凉的胸膛——
“对不起!不好意思——谢谢,谢谢你——”
女孩刚一回神,就已经从背后的支撑中跳脱出来,赶忙转身对身后的人一面致歉,一面感激。
好吧,米小莞承认,她确实有些凌乱的说。
好丢脸。
低着头的女孩自然也没有看到那铁灰色的西装包裹下的硬朗身躯不知为何突然一震,随即却是迅速恢复正常。
所以,等米小莞抬头看到那张熟悉又陌生,午夜梦回无数次扰乱她的心跳的俊毅脸庞时,原本因为觉得丢脸而有些微红的小脸瞬间变得惨白。
怔怔的站在原地,目瞪口呆。
没有瞠眸,没有张嘴,别人看起来,她也不过是沉默了一点。可是只有米小莞自己知道,细密的冷汗几乎已经浸湿了所有掌心纹路,而那尖锐的指尖早已嵌入了肌肤纹理,却忘了疼痛。只是机械性的握紧,仿佛这样便可以支撑身体,运渡力量于心脏,让它重新起搏跳动。
“墨,走啦!”
米小莞这才看到男人身旁的女人,妖冶如花,绽放美丽。
动人的胸部线条,优美的沟壑弧度。
心中淡笑,这才是他始终喜欢的女人口味吧!
男人沉了沉眸,却是紧抿着嘴唇,不发一言,随即就跟着一旁催促的女人绕开了面前米小莞的身子,向宴会中心走去。
女孩怔怔的站在原地,唇角已经渗出红色,却依旧没有让那苍白的唇瓣多出几分生动与血色。
可笑吗?不可思议吗?又是一出梦幻的戏剧吧?而且还是喜剧呢!
可是,明明飘渺虚浮的场景,为何痛得如此逼真刻骨,啮噬心肺。
原来,即使过了三个月之久,久到她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那个人俊毅如谪仙的脸庞,久到她以为她已经回到了自己最初的生活,再也没有他的打扰。可是,他不过是一言不发,表情冷漠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就能让她瞬间失了所有勇气,弃甲而逃。
他的目光,甚至不曾在自己的身上停留驻足啊!
“小莞,怎么才来啊!快来见见你张伯伯的小少爷!”
一个气质还算出众的美妇缓缓走来,揽着有些震愣的女孩向大厅中央走去,笑靥如花。穿着是一样的华贵,只是,浓厚的粉底依然无法遮挡住女人眼角苍老的痕迹。一道道深深的岁月刻痕,诉说着女人经历的每一场风雨艰辛,时间磨砺。
米小莞任着这个明明和自己是至亲血缘的女人将她渐渐拉近了人群,只是,手臂却不着痕迹的从女人貌似亲热的拉扯中避退而出。
只是,不愿与她这般亲近。
生活真的如同戏剧,米小莞以为,自己就是那个没有预演通知,被直接突然抓上场的跳梁小丑。大家都在看着她笑,这样,她便以为自己理应高兴了。
是幸运吗?她妈的还真是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
在她以为绝望到整个世界都无所依傍的时候,一个人从意大利回到了x市。那一刻,她告诉自己,她还有爸爸,那个她无法放弃的割舍。
然后,就见到了这个女人。也就是所谓的“妈妈”。
呵呵,如同衣锦还乡一般,那高贵的令人咋舌的的轿车停在肮脏的贫穷小巷口,而它的主人,正在其中等着自己。
这场相认并没有经历什么波折,同样,它也没有像电视剧中久别重逢的母女两那般感人肺腑,那一刻,米小莞只觉得自己就好像是上帝玩弄于手中还一面用放大镜观察着的小蚂蚁。卑微到甚至让那强大的造物者不屑于嘲弄。
她回来重拾那段被自己遗弃的亲情,而她也不过是漠然接受,好像理所当然她就是遗落民间的公主。
生活与现实,磨砺掉了米小莞的骄傲,有时候,似乎只有拥有了钱,才能证明你是造物的恩宠,你是不被遗忘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