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诸垂头盯著地面,重重咽了口唾沫。
“确乎不假。”
哗一声,天府的话如同一块巨石,掷进天庭这潭死水的湖心,刹那间激起的,岂止是粼粼微波,简直是滔天大浪!这大浪一头打在方诸脑壳上,打得他摇摇欲坠,头昏眼花……
☆、第廿九篇
月落星沉,夜色萧疏,天眼见著就将明了。
对坐一宿,天府独斟独饮一壶磬,颊上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红。策策轻幌中,他微微倾过身子,笑道:“这些,你可都还记得?”
方诸默默地看著他,心头好像荡著水云,漾著轻舟。
方才不时听他捏著百年前的旧事来烹调自己这头鱼,不知是什麽滋味,论辩才,自己又著实不能望其项背,遂只有乾笑的份。所幸愈到後来,天府似是酒意上头,话愈发地零落了,调笑之意也渐渐淡去,方诸倒腾出了点想其他事的心思。
寅卯交替之时,方诸隐隐听到一声鸡鸣。那鸡鸣似是一滴细浪,打在方诸脑中某处,打得他神思一动,一句煎酿许久的话就倒了出来:“天府,我还是……”
“你的事来了。”天府忽道。方诸愣住,见天府从案上抬首,蒙雾的目光在自己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