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脑中勾勒出一番仕途光景;若爱情事业皆遇挫折,那那个人可谓是倒霉透了,人生将何去何从呢?自己应该朝哪出发力呢?想想从小被教训的话:男儿要发大财做大官娶美人,女儿要工作稳定貌美如花嫁好人……似乎人世就图这两样了,其他的“成功”再也没有了。那可如何是好,活着有什么意义呢?而这个倒霉蛋,往往是百分之九十的寻常人。也就是我们。
翟浩作为倒霉蛋中的普通一员,正瘫在家里经历巨大精神重创。
他脑海中反复回想摸到海魂周蛋的那一幕,如果小时候那个算命先生告诉他自己会在三十几岁摸一个男人的蛋,他绝对是要把算命先生暴打一顿的。
宿醉,浑身疼。翟浩此刻躺在乱糟糟的房里觉得特别孤苦无依。头顶的天花板在旋转,他时而感到恶心反胃,时而觉得胸口压抑。这事都是自己错,他其实早晓得海魂周是男人,只是不愿意去相信而已。他宁愿骗自己海魂周是耍耍人的,他就是个可以光明正大谈恋爱的女人,要是谈得好以后甚至可以领回家给老头子看看的。他比沁怡、比所有自己遇见的女人都要有趣,都要特别、都要漂亮,这样的人你说他是男的,这怎么能让人接受?逃避不令人愉悦的现实去选择模棱两可的谎言,是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有的心理状态。那这样他又有什么错呢?他只不过是一个寻常的普通男人而已。
今天天气格外晴朗,窗帘根本遮挡不住来势汹汹的艳阳,翟浩一会儿觉得这是个教训,以后一定要勇于直面现实,长痛不如短痛;一会儿又觉得这还是个难题,到底该拿海魂周怎么办?自己以后怎么面对他?
不,不面对了。还面对什么呢?膈应还来不及。
他静静地看着天花板抖动、旋转,脑海中是海魂周塞壬女妖那般的歌声。宿醉的头痛是涨潮落潮,来回拍着他所有的意志力。翟浩叹了口气爬起来摸手机,摸到之后开始翻通讯录,越翻越心凉,自己可以说说话的人根本就没有几个。怎么会这样呢?曾经那么多的同学朋友都去哪儿了?窗帘被风吹地轻轻飘动,他犹疑良久终是拨下了一个号码。
“喂?”等了半天总算通了。
“沁怡啊……”翟浩低头搓着衣摆,“听王拓讲你在香港了。”
“干嘛?”
“没啥,问候问候。你怎么没换卡?”
“开了国际漫游,打算月底流量用掉了再换。你干嘛啊,说话阴阳怪气的,是不是我弟弟出事了?”
“没有,他挺好的,下个月转正总部给他涨工资。”
“哦……没事我挂了。”
“啧,聊两句不可以啊,怎么那么绝情?”
“y,给你十分钟。突然找我咩事啊?”
翟浩动了动嘴角:“册那,广东话学那么快,心机婊。”
“别开场白了,快切入主题吧。你发生什么事了不跟去周秃商量偏偏要打电话给我,杀人啦?”
“不是,我没办法跟周秃讲,周秃立场不客观,听了肯定要骂我。”翟浩摸摸鼻子,“我……我昨天差点跟一个伪娘睡了。”
“我靠,你他妈也太能了吧?都睡上男人了?!”吴沁怡嗓音瞬间高了八度从听筒传来直接挠进翟浩耳朵,挠得他脑袋更凌乱了:“你先别喊,你听我讲完再喊也不迟啊。”
周实秋晓得翟浩一天没上班。老崔特地打电话给他,询问翟浩的下落。他如实说不知道。小徒弟负责片区的一个工地出了个重大事故,忙得焦头烂额,开了几乎一天会,周实秋见缝插针让领导签了字,硬着头皮走去晟阳把文件送还给王拓。
他经过翟浩的大办公室突然恍惚了一下。
“谢谢实秋师傅。”
“你还是喊我哥吧。”
“你要回去了吗?”
“嗯。”
“实秋哥哥。”王拓喊住他,“你是不是跟姐夫吵架了?”
“嗯。”周实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特别疲惫,做不了任何表情。王拓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茬,便小心翼翼地问他:“为什么吵架?”“我扮成女人骗他上床,恶心到他了。”“这……”王拓听到周实秋轻飘飘的话语,一下子慌了。这他妈到底怎么回事啊?
“王拓,别喜欢白晨阳,别喜欢直男。”周实秋的声音听起来冷冷的,很薄情。王拓不敢搭腔。这付样子他在农村里见得多了,那是人彻底绝望后的心灰意冷。在有机会逃离表哥他们那伙人之前,王拓每每照镜子也一直看到自己有这样的一张脸。
“你可以安装点同志社交软件。”
“嗯……”
“离直男越远越好。”周实秋木木地坐了下来,似乎是在喃喃自语,“还好他没认出来是我。不然我们就彻底完了。彻底完了。”
“你打算怎么做?”
“不知道。”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每个人的手各不相同,所以掌纹的纹路被说成是命运的走向。他的手指是那样苍白无力,他觉得自己应该没有命运,应该像浮萍,生老病死成往坏空皆在朝夕之间。
“我帮你劝劝姐夫吧……跟他说点,咳,说点同性恋的好。”
周实秋被他逗笑:“傻子。”他摸摸王拓的脑袋,一瞬间又有些不想同他讲话。王拓那样的小青年,光是为了养活自己,改善自己的生活条件就要拼尽全力,他们奔波哭泣、无助绝望甚至麻木不仁都是正常的。自己呢?自己被父母宠爱着,衣食无忧,他可以选择坐在车里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