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中总是带有鬼魅的语调,看似无意又极具杀伤力,道:“他们不会揣测我的意思,只有我下达确定的指令之后他们才会决定做什么事或是不做什么事,而你不一样。”
星魂缓缓转过身,踱步到她旁边却一闪而过,衣袂翻飞。
“对否?有思维的死士,代号为一二一三八?”
死士杨觉得自己正在被魔鬼拉下地狱。
如果事情这里就算完结,那这篇文章也就太失败了。
从那之后,星魂大人像是吃定了死士杨即死士一二一三八,有事无事地召唤她过去侃大山,要不是力量过于悬殊,她一定痛快掀桌且大吼一声:“我去年买了个表超耐磨乘以10086!”
以下为近期谈话内容:
“一二一三八,我今天杀了两个不长眼的家伙。”
“一二一三八,我的寝殿脏了。”
“一二一三八,我创造了一个新的手印。”
“一二一三八,我的功力又增加了不少。”
“一二一三八……”
死士杨大多数时候是以“……”回答他的,偶尔找到空隙来两句“哦”“嗯”“是”“做得好,”其实她很想问,除了第二个,其他的跟她有个嘛关系?是想说明“我很强我越来越强了”或是“我是不是很强!快说我是不是很强”么?
“是的星魂大人,您很强您最强,没人比您更强了,”事后补充一句:“除了东皇阁下。”她没有提及月神大人,月神大人与星魂大人不睦已久她都看在眼里,俗话说得好,鬼不作死就不会死。
星魂嘴角一弯:“一二一三八,你果然很懂我。”
谢谢,她也不想懂,可是不懂就会死得连渣都不剩。
除了每天与星魂摆摆龙门阵(基本上都是星魂大人一个人在讲),死士杨就无事可做,只有在幽蓝的隧道中飘来飘去,等候指令。
这样的路还要走多远,她每日都这样问自己,死士不用睡觉,不用吃饭,甚至连呼吸都做不到……如果是最初的自己她一定不会多想……
即便是鲜红色的暗纹地毯在阴阳家中也变得黯淡无光,蓝光排列有序,平铺于地,就算如此,死士杨还是感觉不到一丝光明。她位于隧道最左侧,大路是大人们通行的位置。
回到原来的地方,一四二百五早已等在那里,一脸苦瓜相。
“小子,被月神大人刷下限了?”
“前辈,”一四二百五答非所问:“你在这里待的时间比我久。”
“……嗯。”
“你知道我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吗?”
这小鬼肯定受到了打击。
她摸摸他的高帽子,就像是在对自己说话,回答自己的问题,道:“不管你的脑洞有多大,你都要牢记你是一名死士,这一辈子,除非你能落地不再游荡,你才可以胡思乱想。东皇阁下是我们的神,两大护法和五位长老是我们的主人,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大人们的命令重于一切,包括我们的存在也变得一文不值。星魂大人告诉过我外面的世界有多么弱肉强食,阴阳家才是傀儡寄生的地方,这就是答案,或许你会迷茫,但请不要忘记,我们没有心。”
这样,我们会活得更久。
☆、吕姽之名
纸包不住火,更何况整个阴阳家的风吹草动都在东皇阁下的掌控之中。
就在死士杨结束了一天工作之后,月神大人毫无预料地大驾光临,带她去了东皇阁下所在的神殿,这是一二一九二透露出来的消息,一四二百五惊讶之余还有鄙视:“何其屌你个二货,你这么八卦东皇阁下知道吗?”
对此一二一九二不表态,别人的白眼丝毫不能动摇他热烈的八卦之魂。
月神大人言谈举止间仿佛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那身蓝衣如同冰窖般寒冷,死士杨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跟随这位冷傲的大人,平常她只有低头问安的份,连谈话都不能,现在的她,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
“东皇阁下召见你定非寻常事,身为死士的你要明白应有的规矩,切记勿乱分寸,”月神大人背对着告诫她,虽说是告诫,可语气平静甚至冷若冰霜,使死士杨如同芒刺在背,无任何反抗之地。
“是,月神大人。”
一路上再也无话,一人一傀儡静静地前进。
不知何时,周围的场景过渡成繁星点点,光线更加昏暗,神秘而又危险,似乎有一种魔力将她吸引,牵引,这是死士杨的直觉。她喜欢把死士定义成鬼——至少对她来说,他们似鬼来无踪迹,又似鬼绝无生气,唯一欣慰之事,就是鬼能够自由行动,无拘无束,傀儡却一辈子寄人篱下,永受束缚。
一炷香的功夫,月神停下脚步,死士杨知趣地继续向前荡,周遭幽蓝伫立,脚下为神秘诡异的咒文,影子掠过,地上豁然出现一片金芒,好似浩瀚星空中的太阳,远望九条金缎,是象征权威不可冒犯,而最中间的神,就是她身为死士一生的信仰。她回望,月神大人依旧站在原地,透过那层薄纱,她仿佛能看见虚无缥缈的自己。
一袭灰衣怎敢奢求夺目?东皇阁下自有用意。
如神一般的存在,高高在上的东皇太一足以俯瞰众生,立于巅峰,金与黑,才为神权执掌者。先祖伏羲创立了阴阳家,东皇太一获得了蚩尤的力量,万古长存,永不覆灭。本就同蝼蚁无二的死士根本无言瞻仰神之面容。死士杨悬在空中,浑身颤抖,无法出声,仅抬头仰望都变得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