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只有十二岁,父亲说我还太小。现在想来,怕是一辈子都学不成的。”顾瑜瑾看了她眼,示意继续说下去。“父亲是从战场上回来才开始吹这曲子的,他说那是夜晚荒野里经常会听到的声音。奴家只是勾栏院里讨生活的,没经过战乱,见不惯生死,只闻其形不得其意,自然学不成。”
“你倒明白。”正想让她再吹一次,就听到外面喧哗,心下不悦,“总这么吵?”之前就闹腾了会,动静不大他没心思理会。
“偶尔会有,很快就会平息的。”梦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依照惯例猜测到。
然而,还真不是那么容易平息的事,至少看起来不是。刘智秉持了“小人报仇,从早到晚”的原则,领了群打手,黑压压的堵上门来。勉强走了下先礼后兵的程序,先是让不相干的人让个道,该闪的闪该躲的躲,接着关门开始稀里哗啦的砸东西。几十张嘴齐嚷嚷着不下跪道歉给个满意答复就拆了场子等等。
秦岚疏出来看到满地杯碟酒盏的碎片,顶着张猪头脸的刘智叉腰站着得瑟。场中唯一完整的椅子上,左明德翘着腿一副看戏劲头。她暗暗皱眉,左相的儿子真是阴魂不散。
“什么风把左公子吹来了,小楼真是蓬荜生辉。”
“听说为了早先的小误会,李兄专程上门来说道说道。少爷我刚好闲着,顺道来瞧瞧。”左明德盯着人从上到下扫了几趟,“而且,我对秦姑娘也是想念的紧啊。”费了老大功夫都没能把人搞上床,还为此被家里老不死的关了几天,现在能给她找麻烦的事怎能错过。
一场骚乱在所难免。
☆、伪大侠和真侍郎
“慕公子,季爷在您这吗?”
季南游正和洛云啓辩论洛云息是在家好还是在这好,边还时不时眉飞色舞的给洛云息分析住在慕北驰家的种种好处。洛云啓被他绕的头都大了,觉得这小子不去当个状师真是屈才了!洛云息则是想着季南游在水下当是个好手,一口气能说那么长,闭气的功夫了得。
“季爷,您快回楼里看看吧。”
季南游说到兴头上被打扰了,不爽地扭过头看她,“秦姑娘让叫我?”
“没,没有……”
“那你急什么,慌慌张张的可掉了你们秦姑娘的价。”打量了下来人,“呦,是小纯吧,隔段日子没见长得愈发水灵了。”
“季爷,我是小染。”
“出了什么事,说吧。”慕北驰看小姑娘都快哭出来了,开口解围。
洛云息和洛云啓借口离开。把房间留给他们。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给顺平客栈送了封信回来楼里就关了门,外面还守着好些人,说是相思暖今晚被人包了,不做生意。怎么可能!出门的时候客人还都在的。说不定是刘智带人来报复。”接着把刘智的事说了遍。慕北驰又多问了几句刘智的情况,对人有个大致了解。
“大晚上的还能赶上热闹。我瞧瞧去。”
“一起吧。”
“不用,屁大点事。岚疏自个儿都没问题。”
“我担心的是你比热闹还热闹。”慕北驰不温不火的来了句。心里想的却是这事另有蹊跷。听起来,这个二世祖虽然能闹腾,倒也不是完全没脑子的。要不然也不会之前发生的几次,类似抢女人的事都愿意息事宁人,留了余地。这回估摸着是受了什么刺激借着由头撒酒疯,谁料弄的灰头土脸回去。依着小染给的讯儿,刘智不像是有魄力敢纠集人手围场子的人。虽然岚疏在京都经营的时日尚短,但是达官贵人总还有几个关系不错的。区区刑部知事的儿子,他怎么敢堂而皇之的关起门闹事?除非,有人在里面给他撑场子。一个很棘手让人不敢得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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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岚疏,今天我就是来讨个公道。要么你让少爷打顿,要么你当众磕头认错,把梦影送到我府上陪一夜。不然别怪我的人不答应!”
“既然刘公子体谅姑娘们辛苦,愿意给咱们松快松快手脚,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等到现在还没有看见自己这边的人过来,秦岚疏明白怕是左明德下了绊子,把人缠住了。
“给我上!”
一番混战。虽说都是些乌合之众,但蚁多咬死象,何况这么多人看着,又不能真下杀手,秦岚疏的处境有些捉襟见肘。然而,更大的顾虑是来自左明德身边紧挨着的那人,他没有加入战团,鹰隼般的目光不时扫过来。左明德冷笑了声,微点头。他身边站着的人身形一晃,挥掌向秦岚疏劈了过去。感受到对方的雷霆之势,秦岚疏急忙转身回防,心下暗惊,自己怕讨不了好了。
说来迟那时快,两道人影几乎同时破门而入。慕北驰左手揽住秦岚疏往后一带,右手迎上去,转眼与人对了三掌。双方各退数步,站定。季南游则放倒了剩下的人。凑过来问他们怎么样。
“没事。”慕北驰说完,若有所觉的抬头仰望。顾瑜瑾裹着身冰冷,负手站在高处,面上不见分毫波动,俯看着场中狼藉。闹哄哄的声音缓缓默下来。两人的目光相触,一个锐利,一个沉和。慕北驰不动声色地移开。左明德抬头一瞅,整个人麻了下,椅子也坐不住了,心虚地开口道:“啊哈哈,姐夫,你也在啊……那么巧。”
“三弟好兴致。”顾瑜瑾冷淡道。
“没没,就是看个热闹。既然已经散了就不打扰姐夫了。府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