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完这些,易子琛又大踏步往前走:“去。”
还给自己找好了身份理由:“就说是陈钰的朋友,受陈钰之拖来看看林渝。”
“林渝的妈妈看起来不像是蛮不讲理的人,摊上这么个宝贝儿子,她心里估计想得最多的还是儿子的身体,我们去探望探望他,应该没问题。”
这一点易子琛想得没错,他们到医院的时候,打听了一下林渝的病房,敲门之后,林母看见两人的眼神显然很警惕,在他们自我介绍是陈钰的朋友时,警惕虽没能松下来,却也没赶他们走,让两人进了屋。
易子琛跟庄悯两个规规矩矩地向林母问了好,把带来探望的果篮放下,稍稍问过林母林渝的情况之后,大致了解林渝现在没什么大危险了,只是要住院观察几天。
随后易子琛又委婉地问林母有没有经济上的困难,需不需要帮助,没想到被林母一口回绝了,农村妇女客客气气地说:
“我代小渝跟你们说声谢谢,不过小渝已经答应我,不再跟那个人来往了,你们以后也不要再来了。”
不再来往了?这是个什么意思……陈钰知道吗?易子琛一时有些拿不准。
不过早先他从陈钰那儿知道,林渝的家庭条件并不好,看林母的面色又确实没有什么难处,联想着那笔神秘汇款,易子琛又问:
“这几天还有人来看林渝吗?”
林母:“小渝的老师啊、同学啊来过,哎,”说到这里,女人感叹了一声,“那老师可真是个好人,二话不说就拿钱帮了我们。”
“老师?”易子琛狐疑,林渝还有这么冤大头的老师?
林母说:“是啊,好像是姓白,白老师。”
易子琛闻言沉默了,还真有对学生这么大方的老师,随手就是几万?
因为林渝一直在休息,易子琛没法直接问他,也不好一直打扰,跟林母说了几句话之后就出来了。
从医院出来之后,易子琛试图联系陈钰,却一直联系不上,电话一直显示关机,易子琛叹了口气,转头无言地看着庄悯。
庄悯在开车,不好做什么,因此只是把右手从方向盘上拿下来,轻轻的覆在易子琛左手手背上,无声地安抚。
易子琛顿了顿,突然说:“我总有点不好的预感,好像最近要发生什么似的。”
“别想太多。”庄悯说。
或许是庄恬和谢嘉宁、陈钰和林渝这两边接连出事,加上那个奇怪的谭君如的出现,让易子琛感觉有些不安。
没想到易子琛一语成谶。
第二天一早,易子琛按时到公司上班,没想到快下班时,秘书进来说,有人要找他。
易子琛随口问了一句:“他说是谁了吗?”
秘书回答说:“一个年轻男人,他说他姓谭。”
易子琛闻言脸色僵了一下,脑子里有一瞬间的空白:“谭?哪个谭?”
秘书显然不知道自己顶头上司为什么跟见了鬼似的,公事公办地说:“就是言字旁,一个覃。”
一个指名要见他,又自称姓谭的年轻男人,除了那个人,易子琛想不出还有谁,何况,他才见了一个跟他很像的姓谭的女人……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找过来了,易子琛想不信他们没有关系都难。
可是为什么呢?都这么多年了……他为什么还要来找他。
易子琛死死握着笔,一时间觉得喉咙有些发堵。
“老板,见不见?”看到自己老板半晌没作声,秘书突然意识到这个人可能不简单,小心地问了一句。
易子琛此时已经恢复如常了,仿佛刚刚那个活见鬼似的不是他本人,他转了转笔尖,沉吟了一会儿,似乎有些犹豫,最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一点头:
“见。”
☆、第 35 章
易子琛继续说:“你先替我接待一下他,我马上过去。”
秘书一点头去了,留易子琛一个人在原地失神。
那些被他刻意遗忘的记忆都纷纷回潮,与那个人有关的事情,也都一桩桩、一件件,争先恐后地从记忆深处涌出来,像是突如其来的浪潮,声势浩大地翻滚过来,淹没了易子琛的口鼻,他宛如一个溺水者漂在海里,奋力挥动着四肢,却只是更深地往海底沉下去。
记忆像一张巨大的网,网住了易子琛的心脏,不断收拢、再收拢,紧到窒息,明明被二十七八度的地暖包裹着,易子琛却觉得一股寒意从心脏漫出去,让他手足发凉。
易子琛冲到洗手间里,洗了把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然而他抬起头,看到镜子里那个人——面无表情,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惨白的日光透过窗照进来,照得镜子里的人面色一样的惨白。
原来四五年了,他仍没能忘掉那些事情。
那个人的名字在心底转了几圈,渐渐浮出水面。
易子琛在心里想:谭修言,你来干什么呢?
另一边,谭修言正c,ao着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在跟秘书交谈。
谭修言是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男人,大约二十三四岁,皮肤很白,五官轮廓也比一般亚洲人深邃,浅蓝色的眸子仿佛蓝宝石,头发却是黑色的,不太长,柔软地垂到耳际,看起来是个混血儿。
如果仔细看,就能看出来,谭修言与谭君如的五官有一定程度上的相似,比如眉毛都比较细,眉尾上扬,眼尾细长,带起一丝莫名的锋利。
谭修言一直轻轻地笑着,动作随和而优雅,嘴里说话也不紧不慢。
或许秘书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