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把皇帝给杀了。
但他也知道杀死皇帝的可能性几乎没有,还会连累主子,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跟着主子一起住进了清华殿。
进宫这么久,只要在皇上面前,主子从未有过好颜色,只是从最近一个月开始,也就是主子从皇上寝宫搬回来之后,整个人都变了很多,对皇上也不再是以往那般不理不睬的态度,甚至还有种越来越融洽的趋势……
天呐,他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不过,主子的态度就是他的态度,主子对皇上好,他也会守些规矩,不再像以往那般放肆。
须臾,顾书朗与楚奕宣穿戴好从寝殿缓缓走了出来,若是仔细看,便会发现顾书朗走路姿势微微怪异,脚步漂浮,显然是被/操过的后遗症。
两人一同用完晚膳,因着下午刚刚睡了一场,此刻就歇息也太早,楚奕宣想了想,拉着顾书朗去了曲水河。
曲水河是从皇宫直通宫外的,就在一处假山的后面,这时候宫里的其他河流都结上了一层薄冰,唯有曲水河,依旧泠泠流向远方。
天气阴湿,楚奕宣生怕顾书朗冻着,在清华殿看着他加了几件厚衣服,又披上一层斗篷,才去了曲水河边。
曲水河边上已经提前装饰好了红灯笼,照着水面,波光粼粼,楚奕宣与顾书朗一前一后走着,紫金靴踩在青石板上,发出“嗒嗒”的脆音,让寂寥的夜晚添了几分生气。
前面楚奕宣忽然停下,面朝着河水说起了话:“今儿是民间的朝时节,本想着带你出宫玩的,但近几日外面不太/安生,计划便作废了。”
顾书朗没听说过“朝时节”,不过既然楚奕宣都打算带他出宫去玩,想必也是民间盛大的节日,想象着外面过节该有的热闹场景,顾书朗一时向往了起来。
“虽说不能出宫了,我们在宫里面过也一样,早些年我也是喜欢出宫凑热闹的,那些玩的吃的都知道不少,吃的我已经让人出去买了,至于玩的,那些公子小姐们都热衷放河灯,我便自己做了两个……”楚奕宣说到这儿,顿了顿,看了看顾书朗又继续道,“我们也可以自己放。”
声音有些低了,顾书朗嘴角轻微上扬,楚奕宣这绝对是不好意思了。
“可好?”
顾书朗迟迟不说话,让楚奕宣有些焦躁,为了做那两个灯,他可是花了整整一天的功夫,若是顾书朗说他不想放,他不就白费力气了么?
不,不行,这灯一定得放!
李公公手里提着两个河灯站在河岸上,听见皇上让他过去的声音,赶紧沿着曲水河一路跑近,最终将两只灯稳当当地交给了皇上。
楚奕宣拿了灯,摆摆手,让李公公继续到对岸去等着,随后将刻着自己的名字的那只放到了顾书朗手上。
“这只你放。”楚奕宣硬生生地说。
顾书朗没再继续充愣,接过河灯,心里竟有着意想不到的愉悦,然后随口说出一句:“下次你可以让我也做一只。”
“什……么?”怀疑自己听错了,楚奕宣瞥头盯着顾书朗问。
“下次我可以跟皇上一人做一只。”
顾书朗重复了一遍,继而看到楚奕宣惊喜的面容,嘴角上扬得更加厉害了。
他倒不是随口说说,楚奕宣如此费力“讨好”自己,他不可能真的不放在心上,再加上几次身体上的亲密接触,某些情愫似乎已经悄悄开了花。
楚奕宣还因为那话傻愣着,顾书朗看不下去了,轻轻碰了他一下:“还放不放河灯了?”
楚奕宣回过神,连说:“当然要放。”
两人一齐蹲下/身子,顾书朗借着红灯笼的光辉端详着手中的灯,外面一层薄如蝉翼的透光锡纸,纸质木座,木座中央放着一只蜡烛,整个呈莲花状,做得很细致。
楚奕宣正用火折子将中间的蜡烛点燃,“蹭”地一声,河灯亮起,同时也照亮了那张冷毅俊逸的脸。
顾书朗看着看着,就说了一句:“很好看。”也不知说的是灯还是人。
楚奕宣以为他是在说自己制作的河灯,心里高兴:“那是自然。”
他从未做过这种工艺品,李公公特地寻了个民间的师傅来教他,大概是他的手艺真的不行,连做了许多了,都毁了,后来一个人闷在房间里,前前后后又做了几十个,才做出了两个比较满意的。
待将两只河灯都点亮了,顾书朗捧着一只小心翼翼地放到了水面上。
平缓的水面上漂着两只河灯,光映粼流,河灯漂漂荡荡,时而被风吹得分开,过不了多久又很快聚到了一起,最后顺着河流一同漂向了远方……
看着河灯渐渐消失在水面上,顾书朗想起一件事,自古以来,放河灯都是人们寄托愿望的一种方式,很多人都会在里面写下自己的心愿,以期待河灯到达彼岸之时,愿望能够实现。
既然楚奕宣能想出在朝时节放河灯的这种方式,想必不会不清楚写愿望这回事了。
那么……
“皇上你应该在河灯里写了东西的吧?”
楚奕宣耳根一红,庆幸此刻周围没有太多光辉,并不能看清:“哪……哪有的事?我才没写。”
“肯定写了的吧,是不是两盏灯里面都写了?皇上您写了些什么?……”
“没写没写……天冷,该回去了。”
“皇上……”
“不许说话了!”
回去的一路上,顾书朗不依不饶地缠着楚奕宣问来问去,楚奕宣脸热得不行,又不想被顾书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