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相当长一段时间颠沛流离、东躲西藏的日子,黑汀的心性早就被磨得成熟坚韧了。
“好了肖佑,你、你冷静点。”纪墨有些头大,伸手摸了摸雏鹰的翅膀,谁知他的手却立刻被对方抱住了。
肖佑知道眼下是最关键的时刻,他丝毫不敢松懈,抱着纪墨的手掌,说话又快又急:“我真的不知道布鲁为什么会知道我在这儿,布鲁非常正直,你们放心,他对你们肯定没有恶意的,毕竟现在咱们两族之间有合作,出于对部落安全的考虑,布鲁不可能破坏海陆之间的合作!相信我,他没有恶意的!”
敖白的眉头开始皱起,他走过去,把伴侣的手掌拿回来、自己握着,再次冷静强调道:“肖佑,你不用紧张,这件事我们会看情况处理的。”
小白龙的言下之意是:就事论事,布鲁没问题是一说,但如果布鲁有问题,那又是另外一说了。没事不冤枉他,但有事也不会放过他。
纪墨听着伴侣的劝慰,觉得并没有什么问题啊,都是正当正面客观的回应,他只能接力安慰道:“肖佑,你别胡思乱想了,我们跟布鲁无怨无仇,伤他性命做什么?”
肖佑心里的深层顾虑没法说出来,又着急又无计可施。
小龙认真围观了半天,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发言,憋老半天了都,此时他突然看着肖佑冒出一句:“不要怕啊,我父王是好龙!”
大家都呆了一下,把视线投向面容稚嫩、语气严肃的敖沂。
敖白欣慰地笑了起来,一方面欣慰于孩子的维护,更重要的是欣慰于孩子的观察思考能力——如果敖沂没有看懂刚才的暗潮涌动,他就不会说出维护自己父王的话、也就不会那样安慰肖佑。
“小王子说得没错,肖佑,只要你……咳咳,就不用害怕。”容拓叹了口气,安慰问了一句。
纪墨总算慢慢琢磨过来了,他心里五味杂陈,默默过去从伴侣怀里接过了孩子,无言地亲了亲小龙的额头。
“你说你父王是好龙?”肖佑问的是小龙,眼睛却飞快瞄了一眼敖白,因为自己是陆地雏鹰,在面对龙族时,肖佑难免会觉得孤立无援。
敖白不动声色地与其淡淡对视了一眼。
小龙认真点头,自豪地说“是呀!所以,你不用怕,我、我们家都是好龙,我爸爸是最好的人鱼!”
纪墨哑然失笑,他摇摇头,教育孩子道:“沂儿,哪有往自个儿脸上贴金的?好不好,由得别人评价,自己问心无愧就行了。”
“爸爸~”小龙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趴在纪墨肩窝里蹭了蹭。
纪墨乐呵呵搂着孩子,紧接着叹了口气,微笑看着雏鹰,说:“肖佑,你真的不用紧张,我们会把事情调查清楚的,只要布鲁不找我们麻烦、我们就不会为难他。”
“谢谢你!”肖佑这时才敢松一口气,觉得是得到了信得过的承诺,他不傻,从一开始,肖佑就认准了求纪墨才是有用的。
他们在海岛上待了很久,直到小海鹿都饿得发脾气要哭了、才返回海底龙宫。
肖佑又是被独自留在了岛上,他依旧目送着海族们回家的背影,不过,当看着他们消失在海面上后,肖佑不再觉得特别孤独落寞难受,他珍爱又小心翼翼地把玩着布鲁送过来的那几颗石子,将它们滚来滚去,又郑重其事地把全部信物逐一搬运进了木屋,就放在他睡觉的小窝里。
雏鹰感激又欢喜地想:太好了!真是太好了!部落里还有族人惦记着我……
※※※
“肖佑看起来倒像是毫不知情的。”回龙宫的途中,容拓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黑汀附和道:“我看也是,他的表情不像是伪装的。”
饿得心慌慌的容革革正和小龙比赛似的游在前面,一路高声欢笑,你追我赶。
“你们——”纪墨扶额,看看身边三条龙,突然有些无力开口。
敖白立刻搂住伴侣,关切地问:“怎么了?纪墨,你不必担心,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一定会查个明明白白!”
容拓也颇有些咬牙切齿地说:“布鲁那个鸟人!他究竟是怎么知道肖佑在岛上的?”
“你们也不要想得太过复杂了。”纪墨无奈提醒道,“你们想想,既然布鲁是通过小汀他们才能把东西送给肖佑,那至少说明他跟岛上没有私人联系渠道吧?否则他为什么要暴露自己?”
容拓语塞片刻,很快又振振有词地说;“也许这是他故意而为之、想迷惑咱们的呢?我总觉得这事不简单!”容拓总觉得纪墨条人鱼大部分时间特别聪明,聪明得过份;但某些时候又特别傻,傻得冒泡。
比如说在看待今天这件事的时候。
“这件事可大可小,总之,没有调查清楚之前,还是小心为上的好。”敖白缓缓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纪墨摸摸鼻子,开始自我反省,反省是不是自己的危机意识太薄弱了,导致不大能跟上同伴们的思路。
“别想了,相信我,会处理好的。”敖白对于伴侣的一举一动了然于心,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让对方转变什么观念看法——相反,这正是他欣赏伴侣的地方。
容拓已经气势汹汹地表示:“放心吧,这几天我会亲自带队去巡海,非逮住布鲁问个清楚不可!哼,如果消息是从咱们家或者圣湖走漏的,那可真是饶不了他!”
“嗳,别冲动,想问就要好好问。”纪墨赶紧提醒,他太清楚容拓的火爆脾气了。
敖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