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玲珑点了点头:“没错,她人品如何暂且不论,但为人处事向来圆滑,若非被激怒到了一定的程度是断然不会跟我摆这种脸色的。”
若她记得没错,甄氏争对她正是从她随诸葛姝一道去湘兰院拿花样子那天开始的。
当时,吴夫人也在,且甄氏应当是送了吴夫人一盒极为贵重的礼。
这些,和甄氏突然厌上她……有没有什么关联呢?
柳绿就看了看枝繁,又看了看水玲珑,不太理解她们俩打的哑谜,但不可否认她觉得她们分析得没错,二夫人又不是傻子,没必要主动得罪王府未来的主母,除非……她是在自保或者反击。
水玲珑按了按眉心,吩咐枝繁道:“我瞧着你和琥珀还算谈得来,多和她聊聊。”
好在诸葛姝每天下午都会来墨荷院,她做主子的不方便时时和丫鬟会面,枝繁却没这种顾虑。
枝繁福了福身子,道:“是,奴婢记住了。”
天气一日一日渐凉,大周和漠北的战事也终于在一个深秋的夜打响。
据前方传回的消息,郭焱率领一万铁骑抵达菏泽的当天晚上便遭遇了泰玖皇子的突然袭击,泰玖皇子借助风势,采取火攻,一连烧光了大周一个军营的帐篷,郭焱不得不带兵撤回城中,将战线逼入了大周境内。
泰玖皇子乘胜追击,一路杀入城池,谁料,郭焱来了招瓮中捉鳖,一万名弓箭手将泰玖皇子的五万人马射死大半,泰玖皇子夹着尾巴落荒而逃,随他一道险象环生的不足百人。
第一役,大周胜得漂亮!
皇帝龙心大悦,丰厚的赏赐像不要钱似的送入了郭家。皇后更是时不时召见郭大夫人和郭蓉,向所有人彰显皇室对郭家的看重。
转眼便到了十月底,郭焱大战漠北的捷报已传回三封,与北方战事的可观程度相比,南部的水利工程则遭遇了不小的阻滞。
自古以来修堤坝都得占用一些良田和村庄,朝廷按照人口发放赔偿金,并给他们提供新的栖息之所,但就是有一些思想迂腐的老人不愿背井离乡,扬言哪怕是死也要死在老祖宗的地盘上,其中闹得最凶的便是白马村一名年过百旬的高寿老人,名唤白金花。
白金花的丈夫曾入伍参军,却在一次战役中为上级挡剑丢了性命。
官府给白金花颁发了荣誉军属的称号,并附赠了厚厚一笔抚恤金。
白金花却没有利用这笔抚恤金飞黄腾达,而是全部捐出,买下了一个土豪的砖窑厂,自此,白马村的村民开始脱贫致富。后来,砖窑厂越做越大,整个村子都放弃了务农,全部投身商业,如今这里已经成为了一个十分有影响力的砖窑供货基地。
偏这个村子在蓄洪池的范围之内,朝廷的意思是,搬厂,所有费用都由朝廷出,至于相应的损失和精神赔偿也不会少。
白金花老人不干了,她一哭二闹三上吊,愣是不准人靠进砖窑厂一步。
若是个混小子,大不了一掌拍死!
偏偏是一名百岁老人,谁下得去手?
江总督的白头发都急出了好几根!
不得已,他只能找到诸葛钰,请他拿拿主意:“世子爷喂,大姐夫喂!我真的是无计可施了!哄也哄了,骂也骂了,甚至连刀都驾到她脖子上了,她却仍不退步,她在村子里的声望过高,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村名们一定会发生暴动的!”
他为官数十年,眼看就要到了退休的时刻,可不能一辈子光芒万丈,最终跌入屎坑。
诸葛钰翻了翻手里的日历,十月底了,他还是没能回京城,不知那个小女人过得好不好,想他了没有。
摸了摸鼻梁,他正色道:“从总督府到白马村需要多久?”
江总督黯淡的眼底光彩重聚:“快马加鞭一日便到!”
“即刻动身。”
……
水玲珑又撕了一页日历,十月的最后一天结束,某个人还没回呀……
枝繁打了帘子进屋:“大小姐,流珠的嘴巴子紧得很,琥珀探不到什么口风,只知那日吴夫人是与二夫人商议安郡王和乔小姐的亲事的。”
吴夫人做这行是明码标价的,议亲前交定金,成亲后一并结算,中途甄氏明明送了吴夫人一份重礼,难道仅仅是为了给吴夫人的辛苦费?
水玲珑按了按眉心,凝眸道:“琥珀可说了肃成侯府有什么动静?”
枝繁顿了顿,答道:“哦,今天大公主去看大姑奶奶了!”
水玲珑凝思了片刻,隐约觉着大公主从不上姚家今儿却破例一回有些古怪,她缓缓地眨了眨眼:“把我给小侄儿做的衣衫收好,我去一趟姚府。”
姚府。
诸葛汐挺着大肚子靠在院子里的藤椅上,孕妇怕热,她呆在屋子里总感觉闷,便命人在后院摆了椅子和桌子,连带着大公主也陪她一道吹冷风。
大公主紧了紧身上的批帛,微倾过身子凑近诸葛汐,一把夺了诸葛汐正要送入嘴里的葡萄,问道:“你跟我说实话,安郡王是不是在喀什庆成过亲?”
诸葛汐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矢口否认:“你问我一百遍我还是这个回答,没有!”真不知她从哪儿听来的消息,明明族里下了封口令的。
大公主似信非信地哼了哼,把葡萄塞进了自己嘴里。
诸葛汐又拿了一颗,大公主又抢了过来。
诸葛汐火了,杏眼一瞪:“云欣你吃饱了没事干跑来和我一孕妇抢葡萄,你丢不丢人?”
大公主再度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