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打量了一番云捷飞,云捷飞身上衣衫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看形制应当是被山贼劫持之前的衣衫,胡子拉碴,眼底都是血丝,看起来几日都没有睡好。
“快跟我走,还好你现在出来了,若是再过半个时辰你不出来,我就要破门而入了。”云捷飞伸手要拉住花重锦,还没碰触到花重锦的手腕,手顿了顿,又放了下来,开口催促道。
“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这种打扮在这里?”花重锦环顾四周,寂静得有些可怖,甚至连孩童都见不到一个。
“我不便解释,有什么问题你去问郎主罢。”云捷飞面露急色,急急地催促着。
花重锦没有多问,快走几步,跟上了云捷飞的脚步。
眼见离村口的“韦夼”村碑越来越近,花重锦脚步缓了缓,转头看向了村庄。村中茅草屋井然有序地排列着,家家户户门前还晾晒着玉米等作物,从她的方向,刚好可以看到昨日陆慕游教授孩童们论语的柳树,柳树下石凳已经被磨得光滑可鉴,石凳旁边还摆着几个小板凳,昨日孩子们便是在小板凳上仰头听陆慕游说话。
花重锦坚定地转过头,云捷飞已经不见了踪影,而在她的正前方,靠着村碑立着一个人,长身玉立,修长的大手把玩着一只青碧色玉瓶,面上带着国师特有的金色面具,双眼含笑看着花重锦。
“来。”陆慕游朝花重锦伸出了手。
“等一下,花重锦,不要过去!”一道凌厉的声音从花重锦侧后方传了过来,竟然与陆慕游的声音无二致。
花重锦刚准备朝村碑走去的脚步顿了顿,转头看向了侧后方,只见侧后方之人一袭黑衣,脸上戴着前几日陆慕游戴着的素白面具,也向花重锦伸出了手。
“轰隆——”
就在花重锦征愣之时,一团火球从韦泽家中升腾而起,状若上古神兽驺吾,赤色尾上带着火苗,朝着村落四散开来。这团火球似是征战号角一般,大小不一的火球从四面八方升腾而起,尤其是西北方种植恰特草的基地,火球中还带着一丝蓝色幽光。
不出半刻钟,整个村庄陷入了火海之中,火势蔓延之处,噼啪声不断,令人诧异的是,村中的人似乎齐齐缄默,若说是自焚恐怕更加合适,没有人哀嚎,也没有人奔走,就这么静静地任由火舌吞噬村庄和生命。
火光映在花重锦的眼底,花重锦面上先是诧异,诧异过后,归于平静。花重锦目光扫过站在她面前的两个人。
靠在村碑上的人,火势在他身后蔓延着,他唇角含着一抹笑意,眼中先是划过一丝淡淡的担忧,而后笑意蔓延到了眼底。赤色火光映衬着金色的面具。若非衣衫颜色太过素,真让花重锦有种太阳神莅临之感。
而侧后方的黑衣人,面色却是沉重而肃穆,眼中还带着一丝懊恼与不知所措,这场火似乎是在他的意料之外,火势似乎一路燃到了他的眼底。
花重锦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想要上前两步,将手放倒了陆慕游手中。
黑衣人察觉到花重锦的动作,一个箭步上前,紧紧攥住了花重锦的手腕,将花重锦拖到了他身侧。
花重锦弯了弯唇,丝毫不惊惶,问道:“阁下何人?”
黑衣人缓缓将花重锦的手腕举到自己面前,顺势带得花重锦身子向他倾了倾,道:“花重锦,我才是陆慕游,你要去哪里?”
花重锦讥笑一声,道:“若你是陆慕游,那他是谁?”
黑衣人看着依旧倚靠在村碑上,霁月风光,好似出来春游的陆慕游,也跟着嗤笑一声,道:“你倒是上前问问他。”
陆慕游站直了身子,上前两步,“你抓疼她了,放开她。”
黑衣人气结,他说了这么久,陆慕游好似没有听到他说得一样。
“你也不用费事挑拨了,无论他是陆慕游也好,木呦也罢,他都是我的官人,是我拜过天地、祭过先人、禀过帝王的夫君。”花重锦手攥拳,看着黑衣人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
黑衣人和陆慕游均是一愣。
黑衣人攥住花重锦手腕的力气更大,好似要捏碎她的腕骨,“你没有看到这屠戮村庄的大火吗?这大火就是这个人放的!他为了斩草除根,连夜在派人在京中下了毒,所有人,包括孩童,一个不剩地都被他烧成了灰烬!”
花重锦平静地点了点头,道:“我看到了,我不瞎。”
“你看看这漫山的大火!他烧了所有的植被,未来的几年,这里都将寸草不生!你再看看这村庄里边的稚童,何其无辜!”黑衣人痛心疾首地朝花重锦吼道。
花重锦摇了摇头,道:“说什么稚童何其无辜,其实你只是想要挑拨我与外子,而你真正心疼的,是这漫山的恰特草吧?”
黑衣人一怔,似乎是没有料到花重锦竟然知晓这种草。陆慕游眼中也闪过一丝诧异,他自然是有线人在巫毒殿,故而知晓这种被封为圣草的东西,花重锦不仅知道,还道出了名字。
“恰特草,被封为东方圣草,原本只是昆仑国才有,没有想到竟然在这里也可以存活。食用之